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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常宁瞥一眼,勾了勾唇,在旁打圆场道:“表弟刚做官一年,到底是板正些,不似我见了殿下也没正经。”
沈容笑着摇了摇头,谈吐间不见半点难堪。
侯夫人引着他在宋言身旁的位置坐下,笑说:“你来了可好,夫人们都问我,你身子如何,我说你大好了,她们却是不信,非要亲自瞧瞧你。”
沈容笑道:“有舅母精心照料,身体如何会不好?”
众人见他容貌极佳,性格也温润,一时间也顾不得去瞧万常宁,眼珠子都挂在了沈容身上。
万常宁无奈地摇头,方才还当他香饽饽,转眼就将他抛去脑后,到底是探花郎吃香,比他这五大三粗的小将军讨人喜欢。
赵念安几乎要捏碎了手里茶盏,每每有夫人小姐的地方,沈容无一不是装模作样,故作驽钝来惹人讨厌,如今倒好,穿得招摇不说,竟还敢戴着他送的发冠来相看。
他心里愤恨,却也不想在侯府的茶宴上发作,堪堪忍着怒气,面色不显露,眼梢却是忍得发红。
沈容喝了口茶,与宋言闲话了几句,宋言温温笑着,突然问道:“沈大人的手怎么了?”
赵念安蹙了蹙眉,禁不住去看沈容的脸色。
沈容却是一派笑着,淡淡道:“不仔细伤着了,无大碍。”
宋言微微蹙起眉头,语气柔软道:“沈大人公务繁忙,也要注意照顾身体。”
侯夫人闻言也道:“是啊,容儿你是文官,素来要写字,伤了手可不好。”
万常宁故作抱怨嘀咕了两句:“他拿笔的手是手,儿子拿刀的手不是手。”
侯夫人笑骂他:“就你嘴碎。”
暖阁内哄堂大笑,邻座夫人说道:“旁人都是先成家后立业,沈大人如今已事业有成,便是缺个伶俐的照顾身体。”
侯夫人笑了笑,却没有接话,今日是茶宴,也是拿万常宁打的幌子,若是正经给沈容相看,还得等之后请了相爷夫人一起来过目,免得叫人说她越俎代庖。
赵念安眼睛生疼,他看着一屋子面容娇俏的姑娘赤子们,无意识站了起来,等回过神已走到了沈容面前。
沈容仰头看着他,面色如常道:“殿下若是乏了,下官陪您四处走走。”
侯夫人想起赵念安本就是有事前来,忙说:“屋里闷气,你们四处走走也好,等稍晚些再回来喝茶,别走远了,仔细着凉。”
赵念安点了点头,与沈容一道离开屋子。
今日无方德子在旁拦着,沈容却没有逾矩,隔着三步路跟在赵念安身后,两人无言,漫无目地在府里头走。
走了有一阵,赵念安一抬头却见他们走回了沈容住的院子,昔日花园池塘就在眼前,抬脚就能走上那座小拱桥。
赵念安忆起数月前在这里的情形,再想起今日境况,不禁内心寂寥苦痛。分明如此,转身见沈容端着样子,眼神疏离地站着,却又忍不住恶语相向。
“沈大人好生厉害,当真是八面玲珑,明明忙得团团转,却还能忙里偷闲来相看,本殿下真是自愧不如,可看中了哪家小姐赤子,不如跟本殿下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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