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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柯子别有深意:“我上劫峰的结界与别处不一样。何人逃不出去,犯了什么天条,需要终身赎罪。或是何人至关重要,对宗门与世道都功不可没——都将被我用结界相绑。而你的本领已经凌驾于‘它’,还在无形中夺走了‘它’。此个结界,也自然而然落到你头上了。”
望枯:“那‘它’是谁呢?”
柳柯子:“这话倒是没什么不可说的——此人,是被我杀师证道的上劫峰宗主。姓名就不必多说,反正你也不认得。”
望枯顿悟:“这上任宗主到底是做了何事,才让柳宗主如此厌弃?”
柳柯子谈及此人,实在嫉恶如仇:“不仁不义,花天酒地。视能人为刍狗,却辅佐草包为大弟子。分明也是一宗之长了,还钻进钱眼里。谁给钱多,就招谁入宗,真真糊涂至极。”
望枯两眼微动:“能让师尊如此动怒的,应当不止如此。诸如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等败坏之事,还勉强让我信服。”
“多什么嘴?陈列再多恶行也没有用处,还要脏了自己的嘴。这样一个恶人,天道不知惩戒,且让他冠冕堂皇活了千百年,就可见一斑了。如今将他束于我身,也只是知道他不配再入轮回。”柳柯子潇洒回身,“行了,我用上劫峰的一次坍塌,谢你一次顶罪,已是仁至义尽。你若再要寻我掰扯下去,来日就休想与我再说半句话了。”
望枯:“……师尊慢走。”
她的确有话不曾问完——
师尊可是为了让晓拨雪师尊苏醒,才宁可毁了一座山,也不忘续上这盏青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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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风长随去,乌黑也浓烈。
有些话望枯总是无须言说,答复已然映在这横有道义的纸张上。
笔墨千古,灯影自融。
……
年初四,十二峰又来一桩骇闻——关在走龙峰的过往百姓也不见了。
兰入焉归宗,走龙峰成日紫气东来,万丈金光比旭日还要敞亮,是因此人上神之身显化去了峰里。
因此,哪怕兰入焉是个逍遥人,这逃离之事也轮不到她头上。
以至岁荣殿里,彻夜灯火通明,最后却闹了个不欢而散的下场——以晓拨雪、兰入焉、桑落、柳柯子、颜知为一列的宗主们,一口咬死此事为休忘尘的罪责。
另一派别却认这四人是妄下断论。休忘尘的确罪不容恕,但取了这些误入此地的凡人性命,又有何用?槐飏骨的余力也只有休忘尘有,他若真的动了手,怎又不算将他们送了回去?
除开两方激进,辛言一个,蒲许荏一个,为安抚舌战群儒的两方人也是拼出老命,结果还是和稀泥。乃至最后,二人嘴巴里磨出火星子了,饮完三十壶露水罢,再没敢掺和一句。
如此,非但是闹得不欢而散,还有无疾而终。
望枯自然与晓拨雪、柳柯子同属一流,在那长夜未央的后一日里,盘问苍寸一整日,同样没能等他唱完那一首。
苍寸泪洒雾岫江:“姑奶奶,我真不记得了!你就当那日的我被下了降头行不行!正月里沾不得这些污秽东西,最多正月十六,我就去找个出马仙给我看看!如何!”
可惜,望枯都不知出马仙是何人。
但被下降头,还颇有误打误撞之感。
苍寸修为不及颜知,没能觉察怪异确是情有可原,但也对此事只有个朦朦胧胧的意味。
又有可能,是休忘尘猖獗到了顶点,要任望枯挑衅一二,或是变着花样给她指点迷津。
只是宗门却因休忘尘大势已去,而有瓜分天下之状。
即便鲛人罚一迟再迟,十二峰也迟早倒在裂缝里去,再也无法翻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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