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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柯子睨了一眼:“你不是总对这些事漠不关心的吗,怎么如今就好奇了?”
望枯:“……多记记路线,再回十二峰也就不会迷路了。”
但真能出来,定也止不住远走高飞的念头了。
柳柯子一眼将她看穿:“你想逃就逃,到时跑去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把你追回。只是真有这本事,不用杀师证道也能得道飞升,你还舍得回你那穷乡僻壤吗?”
望枯:“可一旦魂灵进身,我就逃不出去了。”
到时,是她自己连累了自己。
桑落步履不停,在队伍最前头,自成开山人:“此地不敢有孤魂野鬼。”
望枯有疑必问:“为何?”
桑落:“因为此处,正是关押千古不败的邪祟之地,寻常鬼不知退避三舍,就只能被她吃干抹净了。”
能闹得皇宫几代无公主,一国之后堕魔,又教会邪术、巫蛊术、扒皮术,确是“千古不败”。
望枯:“既然你们当初能镇压她,为何现在让她逃了出来,还抓不回去了?”
柳柯子血眸生恨:“邪祟之所以叫邪祟,是因为她能翻天覆地。万物都会阴阳守恒,她是顺应天道而生,我们无论如何都灭不了,可天道也不愿灭。”
桑落:“天道与邪祟两相制衡,世间万物,存而有理,你我不是元婴期,就是结丹大圆满,虽以仙人自居,就能确信自己做的就尽是对事吗?”
无人不缄默。
再大的路,桑落也只走最前头。背脊上坚挺她的决绝,哪怕前路荆棘,足下污黑。
她也不会回头。
兰入焉笑眯眯地与望枯勾肩搭背,率先破静:“你分明与她有过交锋,怎么丝毫未觉呢?”
休忘尘别有深意的话语,虽迟但到:“兴许她心里已有答复,只是不愿说罢了。”
望枯:“……没有。”
单从端宁皇后疯疯癫癫的话匣子,终是不能以针穿线,缝合那个支离破碎的过去。
望枯总觉,活着就是一辈子,上一世的酸甜苦辣,与这一世的望枯并无瓜葛。因此不喜思忖此生该从何去,该从何来的人事至深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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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旦想了,就无穷无尽。
兰入焉说得不错,她的确无欲无求。
但总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渊源,与她千丝万缕。
关乎红墙,关乎巫山,关乎如烟往事。
她理应知道。
一行人慢悠悠地走着,路也尽了——
或是说,被一阻上不见顶、下不见头的石壁挡了前路。
桑落:“都进来。”
而后,不用她伸手去推,身子就自然而然隐没在石壁后。柳柯子与兰入焉也无疑虑,跟着穿墙而过。
晓拨雪柔声:“这是障眼法,来,望枯,你带着续兰小姑娘慢慢进,莫要怕。”
说不怕,这人进去了,也听不到隔墙的声音,也无涟漪在面上荡漾,以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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