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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女人哭声哀转久绝:“能不能让那个渣男净身出户……”
茶水间安详品枸杞的老律师不动如山:“我是律师,不是法师,捞不了人,要不你让他越狱吧。”
闻途穿过一屋子的嘈杂声回了工位,把蓝牙耳机开了降噪模式,里面照例传来午间新闻:
“415十里街斗殴案最新进展,海州区公安分局已出具起诉意见书,案件移送海州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犯罪嫌疑人李呈昊或将面临故意杀人罪的指控,下面是详细报道……”
“看新闻了吗,最近那个命案闹得挺大。”隔壁工位舒洺律师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机。
快到午休时间了,律所紧张的工作气氛总算松懈,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律师谭肃端着保温杯经过,搭茬儿:“啧,嫌疑人太冤了。”
舒洺扭头:“怎么说,您了解过这个案子啦?”
谭肃说:“被害人先挑事,嫌疑人都逃跑了还紧追不放,最后嫌疑人在情急之下用刀将被害人扎死,很明显的故意伤害罪,并且防卫过当。”
有同事接话:“那就看检方采不采纳意见,如果定为故意杀人,案件性质就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
“检察院和公安办案子几十年如一日了,还是那套入罪思想,有句古话是什么,‘死者为大’,有人死了就得有人负责,你说是不是小闻?”
闻途感觉自己右肩被人碰了一下,猝不及防回过头,对上了一双藏在蒸气背后的笑眼。
他搪塞道:“我不太了解这个案子,不敢妄下评论。”
“不爱看新闻可不好,你瞧,闲聊时间你都插不上话,你才从天阖过v娱演来还不清楚,我们都挺爱八卦的。”
“好的,那我以后多看看。”闻途顺着他说。
谭肃脑袋凑低了些:“诶,说到你以前待的那家天阖,是一线红圈所吧,我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别人都是向上求索,你怎么还向下兼容了?”
办公室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面对直白的诘问,闻途语气依旧波澜不惊:“近年从红圈所离职的大有人在。”
没什么稀奇的。
闻途从F大本科毕业就开始闯社会,有幸赶上内卷时代前的末班车,毕业两年后就进入天阖刑事DR组熬资历,提升技术,结识人脉,在追名逐利的红圈所深刻掌握了丛林法则。
“红圈”是国内top级律所的代称,堪称站在律师界金字塔顶端傲视群雄的存在,代表高端、高薪、顶级法律团队,京市天阖就是其一。
然而四年过去他毅然从天阖辞职,做了近两个月的交接工作,回到家乡海州区,在导师的引荐下进入景恒,景恒是本地规模不小的律所,但到底和头部红圈差距悬殊。
外人难以理解,他老妈说他办案把脑子办傻了,要躺平走下坡路,只有他自己知道该走什么路。
不管是早年还是现在,当机立断似乎是他的一贯作风。
谭肃还调侃了几句,见闻途颇为高冷,他一人唱不了独角戏,索性端着保温杯悻悻离开,很快和别人聊到房价的话题上了。
“老谭一直这样,心直口快,公检法三家都被他翻来覆去地指摘,你新来难免关注你,别放心上。”邻座的舒洺宽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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