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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屋檐下的一口棺材,被二三十名护卫团团守住。
他并不觉得膈应,甚至心里一丝丝的波动都没有。
陆畋真要气他,莫非就这点水平?
此时,场中大约有七八十人,其中有人敲锣打鼓,有人吟唱奠词,更有宾客在此谈笑风生。
喜丧。
不讲究。
杨培风仔细一望,一处凉亭下,摆了七八张石桌,围着一群群的人在打马吊、高摇骰盅,桌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大大大!我买大!”
“小,我要小!”
“开!四四六——大!”
“唉……”
杨培风悄悄挤了进去,也不玩,就双臂抱胸,瞧得津津有味。
这是一桌摇骰子比大小的。
庄家是个膀大腰圆的黑衫青年,油光满面,手指粗短有肉,随着他大开大合摇晃骰盅,两颊的肥肉上下颤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杂乱无章声音冲入杨培风耳中,他一时失了神,仿佛又回到还在青玉赌坊一掷千金的日子。
“你玩不玩哦?”有人碰了碰他胳膊。
“对不住,没带银子。”杨培风抱歉道。
“不能吧,公子这身衣衫,就这绣工,少说也值这个数!”
此人眼光毒辣,直接用手比出一个数字,事实上价格还真和他猜得差不多。
杨培风笑道:“那总不能光屁股出门吧?”
“说这些,言重。小,我押小!开!”
对方又沉浸在赌钱的刺激中。
杨培风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下注,好在也不开口,倒没惹人嫌。
“话说陆老爷家大业大,每人每天领十两银子花销不说,还净给咱吃山珍海味,咱们就在这里赌钱,会不会有些不尊重……”一名缺了牙齿的老人,支支吾吾道。
胖青年指着对方,哈哈大笑道:“李老狗,你要想赢了开溜,咱管不住,下次你看还带你玩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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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见被拆穿,当即梗着脖子,将一大把银子推出,“你放什么臭屁?谁怕谁?大!快押快押。”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骰盅揭开,五五六,老人赢得盆满钵满。
杨培风深知,有的人一生顺遂,有的人一生苦难,也有的人一生起起伏伏。
运势就是如此,不讲道理的。
谁若抱有幻想,之前运气不好,接下来就要走好运,那就真的在痴人说梦。
如果一直赌下去,依老人今天的鸿运,能将这一桌人的裤衩子都收走!
“话说回来,人主家碍于情面不说,传出去总不好听。”有人面露迟疑。
杨培风忽然向众人解释道:“这是喜丧,在我们扶风,死则死矣!死者为大,但再大大不过宾客。咱们吃喝玩乐舒心了,陆畋他也看得舒心。”
众人齐刷刷回头,望向屋檐下。
“公子你最后这话,瘆得慌。”
什么叫他“看”得舒心?
“不过前面的话,极有道理就是了!”胖青年拍了拍杨培风肩膀,直呼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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