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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没见过赌场呢。
宋汀雪拉一把她,“跟紧我。”
赌城Shuttle载着人群进场,车身破旧,油漆却崭新,让荀烟有一种不适的割裂感。下了巴士,人头攒动,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外侍者鞠躬迎客。
城外没有月亮,夜色漆黑。
骰宝赌桌旁,小钱散户在吆喝,另一桌在玩牌,一半年轻人一半老人家,初出茅庐对决老眼昏花,筹码噼里啪啦躁动。
荀烟听见有人在骂脏话,此起彼伏,用的西语。她费劲儿听了下,学了几个音节,身边宋汀雪倏尔驻足,盯着她,表情一言难尽。
荀烟问:“怎么了?”
“你刚刚那句骂得很脏。平时别用。”
荀烟有些尴尬。
不知道哪里飘来了二手烟,糊了她一脸,迅速捂住口鼻,顺便也转移话题。“好臭。”
宋汀雪未听见,不搭腔。
她们没下筹码,没去包间,只在大厅闲逛。
“投资也是一种豪赌,”宋汀雪忽而悠悠说,“别碰,但学着点。”她侧身问荀烟,“风投是风险的风,也是风口的风。风口浪尖,要勇敢还是要稳妥?”
荀烟思索两秒,答:“勇敢?”
毕竟是风口。
“……课白上了。”宋汀雪摇头,嫌弃道,“你肯定学过巴菲特的逆向投资理论,市场低迷,旁人悲观,你才能勇敢。”
边走着,宋汀雪同她讲了很多。不同的赌桌赌客,丧气或激动,面前筹码蓝色红色黑色金色,骰子铃铛作响。“这是赌城,也是股市。虚拟的情绪带不回现实世界,却能让你在现实世界里彻底遭殃。”宋汀雪说。
可能是赌城太过金碧辉煌,周遭的赌徒又太吵闹。
荀烟静静地听,静静地跟,总觉得今夜的宋汀雪有点不一样。这样亦步亦趋的状态让她恍惚,仿佛一晃回到很久以前。
久到,一切还没发生,一切才刚开始。
经过一桌时,人群里猛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有人打起来了,为某些失之千里的差错。大片的纸牌散在空中,其中几个铁质的圆盘,危险如刺客的刀片。
趁着乱,宋汀雪从后抱紧荀烟,护住她的头。
指尖却掠过耳尖,再顺着脖颈向下。
“小栀……”
荀烟清晰地听见,扑通、扑通——是自己惊慌失措的心跳。
相比之下,宋汀雪冷静如常。一夜的蛰伏,一瞬的意外,毒蛇伺机,撕开伪装,回到她最初的目的。
最初的目的,让她做回她的小猫。
意识到这一点的荀烟难堪到极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装一晚上矜持端庄,不累吗?”
她掐住那只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语气里透出嫌恶。
她使出莫大的力气,掐紧那只手,又以一种极其粗暴的形式把那只手折回。
宋汀雪吃痛,美目流转,轻声说:“荀烟,你别这样……”
“不用装可怜。亏我还以为,你在和我好好说话,”荀烟从她身前抽身,冷冷看着她,“宋汀雪,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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