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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水陆关税,临近年关那些税吏各种敲诈勒索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税金方面倒无所谓,可这么沿途局卡耽误的是我们货物的运输时间。”
张小鱼汇报着自佛爷离湘后的情况,微微叹气:“那些外国商会只需要交纳一次2。5%的子口税,这种政策反倒对他们有利,尤其是美国商会,今年长沙不少商人都被他们抢了生意。”
“现在政局相对稳定,最迟一年这些厘金就会被废除,到时候政府会重设统税制度。”低头扫视手中的报告,张启山平淡地说道:
“美国商会,不足为虑。”
“是,佛爷。。。”
这已经是越明珠喝的第二碗汤了。
她是希望金大腿能肝多肝,没想到他连餐桌上这点吃饭的时间都要见缝插针的拿来处理工作。
乳白色的汤汁很鲜美,管家说这个叫飞龙汤。
她开始还有点担心能不能喝,毕竟乍听起来有点像水里游的生物,不过张日山说是用榛鸡炖的,花尾榛鸡在满语中叫“斐耶楞古”,念快了谐音像飞龙。
确实。
自打知道她有忌口以来,张家饭桌上基本就没出现过海鲜,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从汤盅摆放位置和大小来看,应该也是专门为她做的冬季养生汤,金大腿面前都没有,她往主位上望去。
当初她希望军校能改变他,现在看来确实变了不少。
不是说金大腿如今吃饭风卷残云有碍观瞻,不过速度确实比过去节省了一半还有余,她这边才慢悠悠喝完第一碗汤,那头他筷子就放下去了,低头翻看各路文件,一边还跟张小鱼商议来年的计划。
这种效率与其说是在吃饭不如说是为了填饱肚子。
不过,他既然进了军校就等同一只脚踩入战场,军事策略、军事训练恐怕也是在南京打算裁兵削减军费的多方压力下格外追求效率,有这种转变不足为奇。
除此之外。
肩膀变宽了也变得厚实了,那天晚上往阴影中一站,人高马大,像是二十岁之后又步入了一个生长高峰期。
金大腿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老成持重,都快让人忘了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粝了也黑了,显得眼窝更深邃,凝神时少了点深居简出的肃穆,只是这会儿不知道是看了什么,眉头微皱,让张小鱼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不错,不错。
放养了几个月依然很符合她对金大腿的标准,一看就很有野心也很有魄力。
听着两人的交谈,她不忘给自己夹了个蒸鹿尾儿。
刚认识的时候就发现张启山右手食指和中指不太一般,比普通人要长一些,开始她以为是个体差异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张日山这群东北张家人来了长沙她才察觉到这或许是他们独有的特征。
虽然不是每个人食中二指的长度都很明显,可一旦加上那对大多数毒性免疫的特殊体质,很难不让人起疑。
越明珠握着筷子的手顿住。
。。。不对。
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应该是很关键的地方。
她思考太久,久到张启山都看了过来,目光移过来的刹那,随意日常的氛围倏地一静,她不得不低头装作很积极的干饭。
一时间整个餐厅除了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碗筷磕碰声,就只剩张启山时不时翻看文件的沙沙声以及张小鱼汇报工作的声音。
紧接着——
“。。。自己还不是三心二意。。。”模糊不清的嘟嘟囔囔夹在中间一点也不真切,“好意思看我。”
张家人听觉灵敏,异于常人。
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气音在这种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一丝阻碍,无比清晰、明确的传递到了四个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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