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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赌场大门一侧停下,贺今行跳下去,理一理斗篷,独自走了进去。
桑纯攀到车厢顶朝着厢尾盘腿坐下,星央去街对面买了甑糕,抛给他两块。他一手接了往嘴巴里喂,一手甩着把链子刀。
星央警告他:“不要弄脏衣服。”
“大哥你好啰嗦!”桑纯转了转身体,彻底背对着他。与此同时,抡了好几圈的右手斜着向下一掷,铁链子哗啦作响,尖端的短刀楔入车厢后的车轸,击出了些许木头碎屑。
试图靠近马车的人立即走远了。
而赌场里边,贺今行今天不是来赌钱的,只要见到话事人就行。
他进场登过记,就待在角落等着,一边无意识地观察着所有的赌桌。
在玉水,赌桌上只有两种人,要么是路过此地新来的,要么就是待了很久以此为生的。能在赌场里赖下来不被乱棍打出去的人,都有几手在身上。但这些人里有真功夫的少,更多的是惯千。
所以他以前在这里赌钱的时候,不猜骰子不猜牌,就看他们怎么出千,然后反其道而行之。他们赢不了,他就赢了。
但是今天,在他斜对面的一张赌桌上,却有一个手法看着不像老手,态度却也不像新手的人。
对方身量很高,肩膀很宽,也裹着一身斗篷。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小块侧脸,包括高挺的鼻梁和看起来就很硬的短胡茬。
这个人很随意地摇骰盅,随意地开盅,甚至不看骰子,桌上的其他人说他输,他就更加随意地掏钱,大把碎银一次又一次地撒在他身前的桌面。
赌徒们最喜欢这种爽快的有钱人。
看他玩了几把,贺今行明白了,有自己曾经那样专门来赢钱的,就有这位仁兄一样专门来输钱的。
不过这么输,图什么?
长时间盯着一个人容易惹麻烦,贺今行移开目光。正好赌场的伙计过来了,他跟在伙计身后,经过那张赌桌。
那个人又输了,满桌的赌徒叫嚷着他又输了多少钱。
他面前的碎银已经堆得像一条银色的大鱼,在赌场昏黄的灯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他的对家忍不住伸手去把那些钱揽向自己,虽然这一场还没有结束,但这钱早晚是要被他们瓜分的!
而那个人也把手伸向他自己,却没有再拿出钱袋。斗篷被他挥肘扬起,露出里面黑色的皮甲,以及缚在腰侧的短刃。
只是一眨眼,他就已经拔出短刃,插在了伸到他面前的手背上。然后,握刀的手一攥紧,短刃再向下三寸,直接刺进了赌桌。
“啊啊啊!”那名被他固定在桌上的赌徒发出一连串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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