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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儿子这件事情,亓官让是拒绝的。
他当年立志要生一打闺女,结果生到第三胎的时候冒出个儿子,第四胎依旧是带把的。
亓官魏氏看着丈夫拉得老长的脸,心下忍不住打鼓。
“未能替老爷生下女儿,这是妾身的错……但孩子,毕竟是老爷的骨血……”
亓官让看着被奶娘抱着的小儿子,无悲无喜道,“生都生了,还能如何?”
又不能将这个儿子塞回去回炉重造变成女儿,他再失望也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亓官让不喜欢儿子反而对女儿宝贝得不行,这事儿并非他炒作或者装装面子,而是他真的喜欢女儿胜过儿子。大娘子亓官静慧与前两年入金鳞书院上学的二娘子,亓官让抓功课那叫一个严厉,反倒是唯一的嫡子不冷不热,尽管没有忽视,但那股上心的劲儿,明显不如女儿。
亓官魏氏鼻尖一酸,双眸微红。
亓官让一瞧便心软安慰她,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其实他也不是对儿子有什么意见……
亓官魏氏:“……”
这话敢不敢对着大儿子说,糟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亏不亏心?
很显然,亓官让的人生字典里面根本就没有“亏心”两个字。
具体表现在二儿子的满月宴规模,仅有大儿子的一半,更别说与二女儿相比。
朝中同僚本来是想过来恭贺亓官让“老年得子”,试图巴结他的人更是掏空心思想讨好,结果一看这架势就懵了——二郎君的满月宴规模不算丢份,但也不符合亓官让嫡次子的身份。
亓官魏氏看着二儿子又是唉声又是叹气。
平常人家生了儿子都是要大摆宴席,宴请宾客,热热闹闹乐上一场。
轮到自家这里,生了儿子反而遭冷遇。庆幸她与老爷感情甚笃,夫妻之间并没有因为这个儿子产生什么嫌隙,可当娘的哪个会乐意看到自己的骨血不受丈夫疼惜?她自然发愁难受。
父亲魏渊继室,也就是亓官魏氏继母作为娘家人来看望她的时候,忍不住露出几分愁色。
继室夫人道,“你也是多思多虑了,这么多年,你还能不清楚枕边人的性格?他再怎么看重儿子,也不会真冷落了你怀中的老来子。顶多是不如宠女儿那么宠,你何必为此伤神?”
继室夫人年纪比亓官魏氏仅大了几岁。
与其说是“母女”,倒不如像是同龄手帕交,有些掏心窝子的话也没少说。
搁在继室夫人看来,亓官让的确是少有的好男子。
他与亓官魏氏成婚以来,身边就这么一个妻子,外出打仗也没沾花惹草,更没接过底下人讨好孝敬的美人儿。若非夫妻感情实在是好,如今年近四十的亓官魏氏也不会老蚌生珠啊。
再者说——
亓官魏氏当年也遭遇过一桩极不光彩的往事,倘若亓官让真要讨妾,亓官魏氏也拦不住。
人家不仅没有讨过,多年下来还只有正妻一人,也没学以往文人弄什么龙阳风雅。
真要说毛病,也就太喜欢闺女这么一桩。
亓官魏氏苦笑道,“人嘛,总归是贪心的。本想着老来子能让他乐乐,没想到——唉——”
满月宴邀请了不少关系好的同僚,但宴会规模并不大,众人听闻是个儿子也没怎么敢送礼。
满朝上下生了儿子还不准大办,恐怕也只有亓官让一人了。
继室夫人道,“如今说着不喜欢,兴许再过些年就喜欢了,这孩子眉目又好瞧……”
亓官魏氏看着儿子的眉眼,精致漂亮,瞧着比寻常婴儿更标志许多,心下微动。
“要不……养做女儿?”
亓官让一口否决了老妻的提议。
儿子便是儿子,扮做女儿养作甚。
真养出个好歹,小心日后分辨不出自己性别,反而染了龙阳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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