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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隽全身湿透,顶着风雨,不得不给墨重瑰行礼。
“……见过墨督主。”
她折身下去的时候,一阵狂风刮过来,手里本就不堪重负的油纸伞,被彻底撕破了,上面的伞骨都折断了大半。一蓬雨水兜头盖脸地全浇在沈灵隽的身上。
沈灵隽:“……”
她真不想让墨重瑰看到她这么倒霉的样子。
墨重瑰看着落汤鸡一样的沈灵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渐幽暗森然,竟隐隐地透出一股杀意来。
沈灵隽敏锐地觉察到了,墨重瑰的这股杀意,的确是冲她而来!
他为什么想要杀她?
沈灵隽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墨重瑰策马逼近过来,扬起手中的马鞭,挑起了她的下巴。
“站着。”
他的声音冰冷,沈灵隽顿时不敢再动了。
那冰凉湿透的马鞭,抵在她肌肤上的触感,就像是一条嘶嘶地吐着信子游上来的毒蛇,随时会卷上她的咽喉,要她的命。
沈灵隽强压下颤栗的感觉,鼓起勇气,对视上墨重瑰的目光。
她在他眼中,竟然看到了恨意。
沈灵隽通体生寒。
为什么?
她做了什么,让墨重瑰这么恨她?
墨重瑰冰冷地望着她,就像是透过多年的遥远时光,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
但那目光里,除了仇恨以外,还有太多复杂难测的东西。
犹如一片渐渐漫开的黑暗,看不清辩不明。
突然,他放下马鞭,笑了一声。
只是那种笑,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恶意的笑。
他在马背上俯身下来,靠近了沈灵隽,像是在更清楚地欣赏她现在的模样,神色里满是戏谑。
语气更是不加掩饰的邪佞。
“沈夫人现在这副样子,本座真是爱看得紧。”
沈灵隽:“……?”
她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位东厂督主,全身上下一个大写的“恶”字,阴晴不定,喜怒难测,而且又视人命如蝼蚁。
在他的面前,就四个字:生死难料。
墨重瑰欣赏够了,似是心情终于愉悦了起来,那股杀意也渐渐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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