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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玉:“……”
她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恶寒,终于意识到方才道成那是打量牲畜一般的眼神。
一时间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是在担心谢衍的子嗣,担心日后那皇位上的人是否还能延有卫氏血脉!
可他敢让大同教中其余人知道他的想法么?敢让这些对士族对皇室对身居高位之人心怀厌恶的教众知晓他与卫恒、与谢衍的牵扯么?敢让他们知晓他们信奉的教义只是当初卫恒随口哄骗他们成为对付士族的妄想么?
应当是不敢的。
她提起残存的力气,哑声道:“道成……前辈,久仰大名。”
听起来竟是各外恭谨。
其余人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道成却目光一闪,屏退周围只留了两个心腹,眯眼看向桓玉:“你知道我?”
桓玉方才那几个字耗尽了所有,此时还没养出再说下一句的力气,只格外勉强地点头。道成看出她的乏力,对身侧人挥了挥手,那人竟取出一枚褐色丹药向她走了过来。
这些东西吃下去看似会面色红润生出血气,实际是在损耗根本,再吃上一次她怕是命都要保不住了!
可桓玉哪里有推拒的力道,只被强硬喂了那丹药。好在这比路上吃的那温和些,不至于让她晕过去,身上倒真生出些力气,还有些发汗。
也难怪百姓会信这些东西了……
心中苦笑,面上却不能显,只道:“他同我说起过。”
这个他,自然是谢衍。
桓玉看不出这少年在卫恒身边伺候又当了几十年教主的老太监在想什么,只听到他意味不明一声长叹。
随后道:“想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自然不可能是好话。桓玉还记得谢衍提起他时面上的冷笑与讥讽,说“早该在看出他热衷收义子时便猜到他出身宫中”,还说“不知是不是因残缺厌恶女子才放任大同教‘共妻’,孽根而已没了便没了”……
此时必然不能说这些,桓玉只含蓄道:“他只提及您与卫……”
她并未真正将那名字说出口。
老太监面上这时竟真切生出几分怆然:“他不喜我也是应当的,我当时不知晓他身份,只觉他一双眼睛与旧主相似,胆大包天妄想认他做义子。瞧见旧主画像后他应当猜到了我出身,不堪受辱离去也是应当的。只可惜我在他御极后才从旧主遗书中知晓一切,甚至怕暴露他身份不敢收回追杀命令。”
桓玉此时是彻底惊住了。
他竟认为谢衍当初是因此才离开大同教的么?他看不出谢衍是实在憎恶他们作恶多端,又见“共妻”淫|乱之事令人作呕才离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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