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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也和女官所告假,一门心思侍奉太后。
看着虞烟出入殿内殿外,熬药尝药,太后边咳边道:“又用得着你在哀家眼巴前献殷勤了。你才当上女官几天啊,就敢告假!告诉你,回头若是被肖女御按日子克扣俸禄,可别来找哀家哭!哀家可没有多余的银钱补给你!”
虞烟数钱的事,早叫沈无妄告诉了太后,太后背地里都不知道笑话了她多少次。
听着太后打趣,虞烟好脾气地笑笑,递上吹得温了的药碗,“肖女御知道下官穷,才不会扣下官银子。”
她看着太后喝了药,眉头皱得紧紧的,适时双手碰上果脯,“太后吃一颗,去去口中的苦气吧。”
太后苍白的手指,捻起最上面一颗果脯,“哀家年轻时,最不喜欢喝了药就吃糖,嘴里一股怪味,甜不甜,苦不苦的。”
虞烟笑道:“太后是心疼下官,给下官面子,才吃了下官的糖。这糖就权当吃到下官嘴里去了。”
“你这丫头,油嘴滑舌。”
太后难得开颜一笑。
虞烟才觉得胸口压着的大石,没那么沉重。她笑着,收拾了药碗下去。
自有记忆起,喜娘虽疼爱自己,却不认自己是女儿,更从不曾为自己筹谋。虞富贵本也不是她爹,跟虞烟根本说不上话。
在太后身上,虞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护着自己,有人为自己思量来路的感觉。这感觉,当真是极好。
她打心眼地期望太后能健康长寿。
虞烟走后,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又激起一阵咳嗽。
一旁,沈无妄过来为太后拍背,“您何苦忍着?”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太后鼻间哼了一声,还不忘打趣,“不愿意看你家虞烟摆出臭脸。她若是觉得这药无用,再给老婆子灌一碗可怎么办?”
沈无妄笑得有些勉强,“那药茶……”
“不要。”太后一摆手,“那东西好虽好,到底是墓里带出来的,统共就那么点儿,又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的,喝它作甚?”
“到底还是喝了,能好受些。”他顿了顿,“天下之大,或许旁的地方,也有那种药茶,也未可知。”
太后摇了摇头,“老婆子病成这般,有今日没明日的,你休想抛下哀家自己出去快活!”
伺候太后睡下,沈无妄才躬身退出了殿宇。
叫殿外的冷风一吹,他只觉胸臆间一片冰寒刺骨。
收拾完药碗,虞烟静静矗立在沈无妄身边。自从那日两人说开的话,行迹上较之从前,便亲密了不少。
看着沈无妄脸色,虞烟欲言又止:“太后……”她叹了口气,好容易说出,“我的愚见,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也就是盼着圣上大婚罢了。”
自从那崔家嬷嬷进宫哭求,眼看着太后像是受了极大打击。她表面上撑着,实际上内里已经一天天地衰败下去。
到了今日,唯一的执念,也只是看过帝后大婚。
虞烟只是怕、怕……大婚之后,太后再无牵挂。
就这么去了。
此刻,她深恨自己学医未精,想不出什么法子救太后。
“我知道。”犹豫在沈无妄眼底一闪而过,他看向虞烟:“我……有一个法子,需得同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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