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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睡好,谢南伊醒来时,眼底有些发青。
她今日还要去大理寺,便涂了些胭脂遮住眼底的青色。
为了不让宋彦初认出她,她每次去大理寺都要戴着面纱,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她戴面纱的样子,芍药感慨道:“小姐,你就算戴了面纱,还是能看出你的绝世容颜。”
谢南伊轻笑:“就你嘴甜,吃了蜜糖似的。”
两人说笑着出了府,准备坐马车去大理寺。
谢昌却在门口等着她,瞧见她出来,便冷声道:“南伊,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是个女子,让你去大理寺只是让你挽回名声,不是让你管闲事的,有些案子若是牵扯过深,你还是不要去管,尤其是上次尚书府的事情,为父不想再听到。”
“那爹觉得,什么事可以管,什么事不能管?”谢南伊问。
“比你身份低的,你尽可去管,他们翻不了天去,可比你身份高的,你又是女子,为父不想整日为你善后。”
说完,谢昌便上马车离开。
他特意等着女儿,就是为了说这一番话。
可谢南伊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所以说,女子即便是做了官,也不能像男子那样为弱者伸张正义?
不,不是这样的!
她有御赐令牌,可以成为这天下第一个掌权女子!
可到了大理寺,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青禾,她突然又茫然了。
“出了何事?”她问先来的司锦年。
“尚书府人已经放了,据说最终还是那个嬷嬷顶罪,尚书还将郑青禾大骂一通,说她若是再闹,就将她赶出家门,让她这辈子成为无所依的女子,就算嫁人,也没有娘家帮她。”司锦年边说边感慨,“还说,不让她母亲入祖坟,而是暴尸荒野。”
郑夫人的娘家,还有尚书府,都向刑部施压,送去的死刑文书也都被打回来重审。
刑部尚书还将大理寺官员痛批一顿,认为区区一个妾室之死,也能闹成这样,真是丢大理寺的脸!
“所以,宋大人便接受了?”谢南伊眼底有几分希冀,她总觉得宋辰安不会任由四夫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接受又能如何?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司锦年拍了拍她的肩,“我以前以为,来大理寺做官,就可以为民做主,没想到,根本连最起码的公正都做不到。”
谢南伊沉默,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在疑惑的。
但在此刻,她有了答案,走到郑青禾身边,掷地有声地道:“五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刑部不公?那是因为,我们如今没有让人公正的权力,在这个时候,暂时隐忍才是最好的选择,等到有一天我们站在与刑部同等的位置,甚至更高的位置时,我们就可以让他们付出代价!”
郑青禾抬起头,怔怔地盯着她:“连你也这么说?就算御赐令牌,也不能让刑部翻案吗?”
“令牌可以让刑部尚书亲自迎接我,却不能让他,真的为我办事,不然那么多官员,早就全都去听太子的了,他的令牌还少吗?”谢南伊叹了口气,劝说她先放下,“等着你做官的文书下来,有了这个身份,你就能保全自己,你娘的仇,以后再说。”
“谢评事说得对,青禾,你先保全自己,再想着为你娘报仇。”司锦年也跟着劝了两句。
郑青禾沉默了,痴痴地盯着别院门口,那硕大的“公正”二字。
这一看,就是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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