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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钟薛他们两个还在正厅闲坐,今日暂且议到这里。”杨鼎颤巍巍地起来,书童过去搀他。
他朝西侧看去,两撇灰白长眉抖擞,“陆隽,沈临君,我教你们两个写的颂词,写得如何了”
祭祀大典,要给司礼监递去两首颂词,先前是杨鼎亲手撰写,或是交给他的学生。今年他定陆隽和沈临君一人写四首,从中挑出来两首给司礼监。
陆隽应道:“学生还余一首未写。”
沈临君犹豫地说:“阁老,学生也剩一首没写出来。”
杨鼎的步子慢腾腾,云淡风轻地说:“下个月月底交上来。”
末了,他们去正厅吃茶,说起金陵新翻印的四书五经。
那要做媒人的钟邑探头问道:“陆大人,我方才与你说的事,考虑地怎样了”
陆隽揭开茶盖,茶香扑鼻,一团阴郁白雾蒙在他的脸上。
他颔首回道:“多谢钟大人的美意,在下已有心仪的女子。”
钟邑笑道:“陆大人莫不是搪塞我的那为何陆大人至今不娶娘子”
陆隽敛袖,掩面饮茶。
他其实不善和人说公事以外的话,也不愿将心中所想说给旁人听。
钟邑看陆隽的反应,以为果真是搪塞他的,于是锲而不舍地劝说:“陆大人,姻缘宜早不宜晚,我表妹当初也如你这般,你看,一下耽搁到现在。”
陆隽侧目而视,说:“钟大人,望你另择他人。”
钟邑怎料陆隽这么不近人情,即便他有心仪的娘子,也不能如此驳人家的好意!
念着杨阁老他们在,钟邑故作无所谓,笑说:“是我多此一举了,等陆大人办婚事的时候,一定记得给我递帖子,请我喝喜酒。”
钟邑着重语调,唯恐这厅内的人听不见他的话。
“哦陆大人要办婚事嚒,可不能只请钟大人喝喜酒,也要让我沾沾喜气喏!”
“薛大人沾什么喜气你娘子和孩子都有了。”
“陆大人是要娶哪家的娘子,见过老丈人了吗”
左一言右一语,这会儿都不说什么四书五经了。
杨鼎他们只笑眯眯地看着。
江丰茂感慨道:“到底是年轻人,一谈婚事就想着喝喜酒。”
胡广问道:“陆隽是你衙门的,他要娶妻,你这个尚书大人不表示一番”
江丰茂瞥他一眼,说:“若非今日,我也不知陆隽要娶妻。”
胡广乐呵道:“那钟邑倒是心直口快,我们几个老家伙若是装作听不见,待陆隽办婚事,不去道喜,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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