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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将还冒着热气的羊肉汤面端起递到乞丐面前,“你无需我救,但这些是我想做的,接不接受都随你,我只求问心无愧,不留憾事。”
乞丐瞥了眼羊肉汤面,盘膝打坐,“本座早已辟谷。”
一口一个本座,身上又感知不到灵力,这乞丐怕真是被砸到脑袋,伤的不轻。
余枫不跟他计较,从纳戒中取出一瓶伤药,连同羊肉面一并递到他面前。
起身欲走,面具丝带脱落,露出她半边柳眉杏眼。她眼疾手快地托住,将丝带重新系紧。
那乞丐浑身骤然一僵,双目圆睁,兀地伸手扣住余枫细腕。
他五指劲直如竹,血污干涸在上,瞧着人虚弱,但眼下却将余枫手腕攥的微微疼。
“小乞丐?”余枫抬抬被他攥住的手腕,“这是做什么?”
乞丐不说话,只是薄唇紧抿,凌乱发丝下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她。
“松开吧,我若要走,凭你留不住我。”
那兔子面具笑盈盈看着他,话音听不出喜怒。乞丐忽而僵住,喉头艰涩上下滑动,而后梦魇般喃喃呓语。
“是了,你要走,凭我拦不住……”
眼见他五指缓慢松开,余枫脱开活动了下手腕,负手在身后看他,“大难不死定有后福,日后你可要正心明性,行善积德。”
言罢摆摆手,转身便走。
看着余枫逐渐远去轻松逍遥的背影,敖风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定定立在原地凝了半晌,直至余枫身形彻底消失在视野,他转眼瞥向地面,那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羊肉面,还有一瓶伤药。
“我早该知,你总是那般好心肠,说出口的话也是仁善……”
只是她随口发善一言,落入他这有心人耳中,险些以为今世也是两情相悦了。
要走,便走罢。
夜色弥漫,他转身朝着与余枫的反方向徐徐前行。
撩开衣袖,解开腕间发旧的手链,任由风将之从指缝中吹落。
“当这公差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哪儿有什么闲工夫处理劳什子乞丐尸首?净给人添麻烦!”
“别抱怨了,也不麻烦,直接草席子一卷,丢了交差回家吃饭。”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两个衙役对话声。
“这尸首呢?”
“怕是有好心人先收拾了,真是谢谢他了。”
“哟,地上还有碗羊肉面?热乎的,正巧饿了,我不客气了。”
“哎哎,那怕是给乞丐祭奠的,还是别吃了吧,当心缠上脏东西,近日那吴府的事没听说吗?”
“怕什么?你还信那些?我见着那吴家公子了,定是窑子去多了,怕传出去难听,借口说是精怪作祟。”
面碗被端起,筷子从中翻搅一番,汤内热气被放出,浓郁的羊肉鲜味随风朝前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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