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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未闻锋不同,千雪浪只觉得寒气自地底升起,一路窜入脊髓,爬上后脑,冷得几乎他全身都要颤抖起来。
谁让你是天下第一的铸师。
师父……师父……
未闻锋如此痴情,任逸绝的确颇感动容,心中倒也明白过来千雪浪何以维护大铸师,一个心碎之人,何必再多添他的痛楚。
他心中一叹,转头去看千雪浪,却见玉人脸色煞白,不像听到一段可怜人的痴情往事,倒活像见着什么极可怖怪异的景象。
以千雪浪哪怕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心性来看,任逸绝实难想象这段话有什么能吓到他的地方,除非……
除非这块异铁并不完全是一份礼物。
“不知这柄剑是何时出炉的?”任逸绝不动声色道。
未闻锋看了他一眼,面露赞许之色:“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其实我方才正想跟雪浪说这件事。”
“不瞒你们,我虽于六十年前就开始铸造此剑,但直至十八日前这柄剑才终于出炉。”未闻锋微微皱眉,“可……很怪,这般威力的剑出炉时往往会天生异象,它出炉时却毫无反应,我那时并未察觉有异,许是早已心智沦丧。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这把剑就像……就像早已成剑,我之后多番再铸,不过是打磨而已。”
千雪浪沉默不语。
“他……有对你说过什么吗?”比起方才,未闻锋此刻的态度要犹豫许多,“雪浪,他是不是还交代了什么事?”
至今发生的一切都在掌控之外,未闻锋已猜测到这份礼物恐怕还带有其他的意图,只是当时和天钧出于种种原因不便交代。
纵然知道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可未闻锋心中仍泛起一丝落寞。
千雪浪僵硬道:“没有,不过……我知道是为什么……”
果然如此。这在任逸绝的意料之中,他挑动眉梢,端起冷水来啜饮一口。
任逸绝实在有些好奇,这位早就死在六十年前的和仙君究竟是如何留下这般后手。
“可是,你当真想知道吗?”千雪浪问道。
他神色一贯冷淡,此时严肃认真起来,看起来既叫人敬畏,又叫人心头难安。
未闻锋甚觉奇怪,感到一阵不祥,反问道:“什么意思?你为何问我想知道吗?”他猛然站起身来,伸手去抓千雪浪的手腕,面色沉沉道,“雪浪,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千雪浪对他的行为并不介怀,提出心中疑问:“我先来问你,雷劫之后,你再铸造此剑,难道不觉有什么异感吗?”
未闻锋的手微微一松,点头承认:“是有不同。雷霆本就是至刚之物,击于铁物之上,如天火冶金,能得其淬炼不坏,品质自然更上一层,它确实变化极大,可那又如何?这事虽是少见,但也不怎么稀奇啊。”
“竟是如此,师父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千雪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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