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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问他的。
衔烛心里?重新泛起迷茫。
为什么要问他。
方别霜从他眸中读出这?抹迷茫,有点不明所以:“你在想什么?”
该怎么回答她?。
他破壳至今,并没?有六千岁。
衔烛望着自己的腿。
他挺喜欢玩尾巴的。这?算取乐吗?
他一条蛇而已。
开不开心,有什么要紧。对她?有何意义。
为什么要问他。
“衔烛?”
衔烛眨下眼,垂低了双眸。他看?她?抱在臂肘上的手,再次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了她?的手心。
方别霜看?他递来,抓了抓:“你想什么呢?”
她?没?有甩开,还抓得这?样紧。
衔烛心里?已感到?满足。
他眼睛里?有了浅浅的笑,映着水色,真挚纯然:“待在主人身边,在哪里?都很开心。一直和你待在这?里?,会一直开心。”
沉默这?么久,就只是在想如何回答她?那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么?
方别霜改了抱臂的姿势,也靠上船篷。
船随水流左右轻摇,摇得人心跟着曳动。她?实在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容易开心。
短短十六年岁月,她?已对人生兴致缺缺了。
少?年不断挨近她?。船很小,他们本就已经挨得很近了,他肩膀又那么宽,修长劲瘦的两腿半屈着都放不下,这?下挤得更厉害。他一说话,方别霜能嗅到?他唇齿间潮凉的气?息。他说:“主人可以靠着我的。我比较软。”
方别霜看?眼他占据大半船板的身体。一头又浓又长的白发肆意铺陈,有些?甚至落到?了水中。他天生净体,凡尘俗物皆沾不得他身,他便全不在乎,行止坐卧一切随心。
方别霜思?绪一滞。
她?盯向他漂亮的眼睛。
少?年任她?注视,手臂轻撑在她?身后,将身子贴向她?。
方别霜只凝睇他浓卷的睫毛。
盯了几个瞬息。
少?年红眸轻阖,辉光流转。他被她?盯得有些?羞了,解释道:“没?有想冒渎主人,主人把我当作?什么都可以。垫着我,会比垫着船篷舒服些?。”
他睫毛上干干净净的,好?像从不落灰。
方别霜收了视线,唇角轻抿。
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变得强烈起来。
“主人。”
方别霜收回神,再次看?他,他表情已有点委屈了。
少?年又胡思?乱想了。
她?略直起背,解释的话连着拒绝的话:“我知道。不了吧。”
虽然是有点困乏,但她?还没?那么想睡,更没?困到?需要靠进谁的怀里?的地步。
衔烛以指尖抚摩着她?的掌纹与指纹,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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