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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知道后,将成国公夫妻俩叫去寿春堂狠狠责骂了一顿,最后是温芙自己去了寿春堂,不知同老夫人说了什么,她才无奈放她走的。
*
夏去秋来,再抬首,已是秋叶落落。
这段时间以来,温芙一直住在玉茗茶坊后院,平时正好可以看管生意,期间忠勤伯来找过她几次。头一次是她刚从国公府搬出来第二天,国公府派人去伯府告知了此事,只将被休原因说成是她不能生育。忠勤伯得知后,立即派人去查温芙住在何处,一得知便怒气冲冲地赶来了茶坊找她,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又是气她肚皮不争气,在国公府不懂得忍耐,又是怨她不肯回府居住,还责骂她一个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嫌她丢了伯府的脸面!
温芙至今还记得她这位好父亲当日阴沉的脸色,黑得就跟乌云罩顶似的,开口就是责骂:“你怎的这般没用生不出孩子你不会用别的法子稳固自己的地位吗你若早些与我说,我定会私下替你挑选几个漂亮的丫鬟送去替你固宠,等她们生了孩子再将孩子记在你名下不就好了我早该想到元瑾不在京城,你那婆母必要作乱的,你说你也是,平日里不跟我这个父亲来往也便罢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派人来告知我我若是早知道此事,定会上门去和他们夫妇据理力争,不让他们抓住你不能生育这点就把你休了!”
温芙听完,只觉头痛,她就是怕忠勤伯知道后会去阻拦,才特意交代,不让消息提前传出去的。
她暗自叹息一声,只道“长公主的为人想必父亲自己也知道即便女儿今日不因为这个原因被她赶走,明日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被她赶走,或者最后在那深宅里也不知哪一天就连命也没有了,就如同当初的母亲一样……”
忠勤伯听到她提起沈令仪,明显愣住了,他似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一般,突然沉默着不再言语了。
温芙知道她这个父亲虽然重利,但当初爱母亲也是有过真心的,只是那些真心远远没有权利来得重要罢了。
或许,他心里头早就知道母亲当年渐渐变得郁郁寡欢,直至最后被人害死,源头都是他带来的,只是他不肯去细想,也不愿去追究曾给他带来助力的正妻崔氏。
温芙平静的看着他,良久,才听到他叹气出声,开口道“事已至此,别的莫说了,只是,你必须给我回伯府住,住在外头像什么样子!”
最后,父女二人仍是没有达成一致,温芙坚持住在玉茗茶坊后院,未听从他的安排回伯府居住,忠勤伯气得很之后又来找过几次,皆是怒气而归,最后一次来找她时,忠勤伯恰好在茶坊碰到了同样来找她的沈墨怀,二人在茶室里不知聊了什么,出来后便见忠勤伯直接打道回府,之后便许久都未再来找她了。
她问沈墨怀,沈墨怀却死活都不肯说,她乐得耳根清净,不用再听父亲碎碎念,也就不再追问,只一心扑在经营茶坊生意上。
*
秋去冬来,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迅速将天地染成一片素白。
京城街道上,一辆马车迎着风雪缓缓往沈府驶去。
今日是沈令婉生辰,温芙一早便备好礼物,前往沈府参加寿宴。
马车内
沈墨怀将身上的藏青色大氅解下,披在温芙身上,温芙刚想制止,却见他温声顽笑道“天冷,多穿些,若是将你冻生病了,等你将病养好也要些时日,那我娶你回去的日子也要跟着推迟,这样的话,阿娘定要责怪于我,不能早些将儿媳妇娶回去陪她了。”
说罢,沈墨怀清俊温雅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温芙对上他的视线,清丽白皙的脸颊不由浮起一抹可疑的粉红,她嗔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文若哥哥,你不必来接我的,茶坊离沈宅又不远,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沈墨怀闻言,唇角微弯,他默默地将她微凉的柔荑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大掌中,温声道“我过来接你,便可和我的阿芙多待一些时间,多与你说说话,我自甘愿如此,求之不得。”
温芙见他说这些,莹白的小脸不由更红了,她咳嗽一声,以掩饰脸上的尴尬与加速的心跳,默了默,才转而笑着打趣道“我从前竟不知,表哥说起情话来,也如作诗一般,脱口而出。”
闻言,沈墨怀温润的眉眼含着笑意,突然凑近她,低声道“那表哥争取早日将你娶回家,天天说与你听……”
二人靠得极近,温芙甚至能感觉到他喷洒在她耳边的呼吸声,以及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气。她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下意识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又轻轻推开他,转而撩开车帘,去瞧马车外的街景。
沈墨怀见状,只觉她可爱极了,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翘。
“驭——”
恰在此时,马车外于泰突然勒紧僵绳,停了下来。
沈墨怀扶住温芙,正了脸色,出声询问道“发生何事”
只听帘外的于泰欲言又止的声音传来:“爷,成国公府的裴世子率军归京了……”
刚稳住身形的温芙听到此话后,心头一震。
片刻后,她鼓起勇气,再次掀开身侧车帘,朝着正前方方向望去。
第61章她走了
只见京城主街道上,一大队骑兵踏雪而来,为首之人坐在高头骏马上,一袭盔甲衬托出他那英武的身姿,他的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眸子璀璨如寒星。
城中百姓们纷纷避让出一条道来,都朝裴珩的方向探头看着,夹道欢迎,欢声喝彩,议论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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