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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月憋着一股劲儿,咬紧牙关,将那人的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那人嘴巴大张着,俨然失了生气。
刚刚刷新出来、还没来得及跑出观众席的人群总是有些迟钝。淮南月接连扭了几个人的脖子,剩余的人终于有所反应。
他们慌乱起来,转过身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淮南月甩了两下胳膊,攥着后脖颈转了转脑袋,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了某个人的领子。
“你跑得了么?”她问。
语调很冷。
那张脸上的嘴唇颤抖着,却终究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淮南月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的性命。
她出手很快很准,但围着她的观众实在太多,她又有些体力不支,一遭儿下来,身上难免挂彩。
她左边胳膊被咬出了血,右边大腿上也多了好几道血痕,浑身骨头疼得不像样。
万幸没死。
观众躺了一地。又慢慢被紧实的地面吞没下去。
没有再度刷新。
淮南月的右脸不知何时被溅上了粘稠的血液。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院落,歪了一下脑袋,想抬起手去擦,却发现胳膊已经动不了了。
她结结实实地发了一会子呆,最后席地坐下来。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突然,于是她站到了屋檐下,又一点点往里挪,最后坐上了厢房的门槛。
院子里消失的物件都回来了。雨打芭蕉劈里啪啦的,偶有挂得不那么牢的叶子从杨树枝头往下掉,砸在水坑里。
淮南月撑着膝盖坐着,看了会儿天,又看了会儿地。
雨水将院落洗净,房屋砖瓦纤尘不染,中间的戏台帘子没拆,吸饱了水,沉甸甸缀着,在风里一下一下地晃荡。
“没事,别怕。”雨声细密而浓稠,淮南月轻轻开了口:
“都帮你解决了,不哭了,啊。”
-
淮南月从炕上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只是身上仍旧难受得紧,钝钝的疼从五脏六腑顺着骨头缝往外冒,令淮南月蹙起了眉。
她躺在炕上瞪了会儿天花板,歪过头去看屋内的陈设。
紧接着她便瞧见,有个约莫十来岁的女孩儿歪在椅子上打盹。那女孩儿睡得着实很轻,大约是听见了炕上的响动,一个激灵便直起身,朝这边望来。
见淮南月转醒,女孩儿的眼睛即刻亮起,蹬蹬瞪跑到床边,趴在炕沿道:“龄官姐姐,你醒了?”
淮南月不说话,女孩儿接着问:“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淮南月却仍旧没说话,挑了半边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地板——
女孩儿明明跪着,足尖却冲着天花板。
脚长反了。
是鬼。
而在淮南月沉默的间隙,女孩儿早已自顾自跑开,执着茶壶倒了一碗茶,递到了淮南月嘴边。
“姐姐,喝。”她举着碗道。
淮南月垂下脑袋,看见里头里盛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甚至还在咕噜咕噜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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