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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光阴(39)
来找四爷,看样子还是有话要单独说了。
可是去哪里说呢?
这夏天的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其实屋里是比较热的。
那就在外面吧。
四爷带路,直接去了后院。张宝柱顺手从边上拿了一把大蒲扇,怕是想着后院的蚊子能把人给吃了吧。
也是!巷子的一边是一片滩地,所以,住在这一片,属于蚊子特别多的。林雨桐给院子的墙上,都种着小小的驱蚊虫的药草,鉴于端阳有翻墙的毛病,林雨桐正说着,要给墙上种一圈仙人掌呢。
如今就说蚊子,一圈的药草都挡不住进攻的蚊子,晚上,院子里是会点个小火盆的,里面是点着蒲棒,这玩意驱蚊的效果还不错。林雨桐再给里面撒点别的药粉,院子里倒是没有蚊子的。不过旁边的钱思远家,估计是蚊子不会少。一到晚上,他家的院子里就烟雾缭绕,一盆驱蚊的火是远远不能解决问题的。
张宝柱跟着四爷绕到后面,没想到连后院这几乎没有人来的背着人的地方,也收拾的齐齐整整。菜地一畦一畦的,各色菜哪怕是看不分明,可从菜地里溢出来的那种潮湿的水汽也感知的出来,这菜啊,一定是长的分外水灵。
菜地边上放着石桌石凳,他就顺势先往下一坐,伸手一捞,就把一根菜瓜给抓手里了,摘下来咔嚓咔嚓就吃。
这玩意比较高产,粗长形状的。只要浇水浇的勤,就长的特别疯狂。晚上在菜地边上,好像都能听见的菜瓜生长发出的清脆的声音。这种形容真不算夸张,这玩意只要水给的充足,只隔了一晚上,它就能长老长的一截。也因此,产量很高。但它又不及黄瓜好吃,生吃的时候微微有点酸味。在黄瓜能供上一家人吃菜的情况下,菜瓜好似就不怎么受欢迎了,两天不摘,就长的垂到地上。要是谁家的菜跟不上,过来摘一两个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张宝柱直接摘了就吃,也没啥可稀罕的,巷子里的孩子常过来自己摘。瓜菜一类的东西,又是自己种的,没谁看的特别紧。
吃了好长的一截子,张宝柱才停下来:“走的急,出了一身汗,渴死了。这玩意是真解渴。”
四爷就问:“要不我去泡点茶过来?”
“不费那事了。”他扬了扬手里的菜瓜,“有这个就行。”
解了渴了,张宝柱这才道:“金工,有个事啊,我得跟你说一声。你得有个防备……”
四爷愣了一下:“什么防备?”
张宝柱的声音就小了起来:“常在我们车间做指导的那个老尤……”
老尤,是这些工友的叫法。这人是苏国人,在苏国本就是一线的工人,因为技术好,被放在专家团里了。他叫尤里,平时跟大家在一块,也没什么架子。因此,更多的人叫他老尤。
事关苏国专家的事,那就绝对没有小事。
四爷就问他:“尤里怎么了?”
张宝柱警惕的四下看看,才把声音压的更低些说:“老尤跟李翠翠那娘们打的火热,这个你知道吗?”
四爷还真不知道。他啥时候低级趣味的去关注这些事情了。
张宝柱好似能感受到四爷的不屑一顾,就忙道:“这事可不能大意……你不注意当然也是难免的……也就是老尤爱跟咱们这些工人在一块闲扯蛋,跟咱们最没距离。在一块常说话吧,咱没把人家国家那一套呜呜哇哇的话学会,反倒叫这小子把咱们的话学会了。李翠翠那个女人你知道的……”
怎么说话呢?
她是什么女人我怎么会知道?
四爷轻咳一声打断了张宝柱:“小心点说话。”说着,还朝前院看了一眼。
张宝柱跟着四爷的视线往前面瞟了一眼,前院隐隐约约的还能传来林主任和孩子说话的声音。于是,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然后又不由的‘嘿’了一声,“我就那么一说,不是单指您。就是说她那人厂里的人都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这么解释了两句,又停下来打量四爷,“我说金工,你不至于的吧。以前也没见你怎么怕林主任呀。”
“那得分什么事。”四爷一句话把人给堵回去了。
张宝柱秒懂:你就是说的再文明,解释的再委婉,还不是怕打翻了醋坛子吗?还不是怕老婆吗?
坚决不认自己爬老婆的四爷又将刚才那个话题给拉回来,“事关苏国专家……这事可不敢信口开河。”
“是啊!”张宝柱就说,“这事我能不知道厉害关系吗?洪副厂长这么不明不白的回来了,他会咋做?别说是他了,就是我这样的,要是我老婆敢……那我也得先把那奸|夫淫|妇给逮着了,把这个案子往铁案上办。办铁了,才能把自己给洗干净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的没错啊,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那天晚上的事哪怕不是李翠翠干的,可要是非要证明是她干的,总能证明的。这个女人呐,浑身就是小辫子还不知道收敛。
如果如今跟她相好的只是厂里的男人,不管是谁,这事就算是闹大,又能怎么的?
不外乎本身就不干净的人被冤枉跟那天晚上的事有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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