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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为我担忧。”云冉侧头看着晃动的车帘,“左右也不会更坏了。”
她靠着车厢,沉默地闭上了眼睛。还能怎样呢?
健康、亲人、喜欢的人、名声全没了。
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琴心心里默默叹了好几口气,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郡主,刚刚小厮来报,说寒香的哥哥已经来了,在我们院里等着呢。”
云冉一下子坐起:“这么快吗?快,让车夫快一些,别让人等急了。”
寒香是因为家贫被卖进孟家的,她当时年纪小,念着家人时总是哭哭嘀嘀的。因为这个,被管事嬷嬷教训过很多次。
后来有一次云冉瞧见了,把她唤过来安慰她,还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寄回家里。
那事之后,寒香才擦干了眼泪,死心塌地地跟在了她身边的。
两年前离开大周去突厥时,云冉也生起让她回家的念头,并不想让她跟着去突厥受苦。
可是寒香坚决要去,她说:“奴婢不像沉玉,沉玉有爹娘在。奴婢家里没多少人了,牵挂极少,而且这辈子也是不打算嫁人的,定是要死死跟着二小姐的。”
所以云冉说不过她,也就同意了。
谁知道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呢?云冉每每想起,都觉得懊恼异常,心痛如刀绞。
马车一路踢踏,回到孟家后,云冉带了琴心急急回了云深阁。
院中角落的台阶下,正站着一个粗衣布褂的男人,瞧着不过二十出头,满脸局促,正紧张地望着云冉。
云冉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寒香的哥哥,因为他们的五官很相似,连神色都差不多。
她上前走了过去:“你是寒香的哥哥吗?”
男人愣了一瞬后,急急跪了下去:“小的见过郡主,在下正是。”
云冉眼里浮过满满的心痛与怜惜,她招呼起来:“别跪了,你快快起来。地上凉得很,全是寒霜呢。来人,快把他带进厅里去。”
人走后她看向旁侧的沉玉:“你也真是,怎么不请人进去坐着,非要让人这院里吹着风等?”
沉玉急得皱眉,她小声道:“二小姐,奴婢哪里敢……是嬷嬷们不让,说一个外来的贱民,不能进主子的屋子。”
“贱民?”云冉声音提了一些,“他是寒香的哥哥,哪里是贱民?我这院子,还由了她们做主了?”
“奴婢争了两句,嬷嬷还罚了奴婢两个月的月例。”
“真是无法无天了,”云冉气得有些站不稳,“待这事之后,我倒是要问问,到底我是主子,还是她们是。”
云冉的院里有好几个嬷嬷,都是孟氏指派过来的,也是之前在侧门教训过自己的几人,一个个嚣张跋扈,厉害得不行。
云冉心里清楚,她们都是受了母亲的吩咐做事,所以是竭尽所能地要训上自己一番的。
母亲所谓的呵斥与关爱可谓讽刺至极了。
琴心搀扶着她进了厅里,只见寒香的哥哥正坐在方凳的一角,面对着一杯茶水,尴尬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看见她来,他马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局促不安:“郡主,我、我妹妹……我是不是可以见到她了?”
云冉心口一疼:“我们先坐下说话,沉玉,去让人上些茶点来。琴心,去我的房里,将架子上的木匣子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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