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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面色如常,摆手:
“我而今只是一介布衣,称不上什么阁老,若叫有心人听了总归不妥。坐吧。”
王守成毕恭毕敬地在他手边坐下,马车开始行走,王守成笑眯眯地说:
“三郎君芝兰玉树,辅国大才之能,他日定有东山再起之日。”
裴寂没说话,只慢条斯理地撩开马车的帘子,半阖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
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声听着有气无力,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陡然一激灵,立刻打起精神,更加卖力地吆喝。
裴寂眉头微皱。
马车路过济业寺,寺门紧闭着,只能听见里面撞钟和诵经的声音。王守成紧张地盯着裴寂的表情,一直到再看不见济业寺,也没听见裴寂问什么,心里松了口气。
很快马车到了问鹤堂,裴寂睁开眼,问:
“让你办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王守成连忙道:
“三郎君,都安排好了,那人已经去见了姜大人。那人是从东临过来的,自幼擅长易容,原先是东临皇室三皇子的座上宾。”
“一双手出神入化,从他手里出来的容貌,便是至亲的人都分辨不出。”
裴寂摆摆手,王守成下车,撩开帘子,又问:
“三郎君,多日不见,可要到堂中喝一杯薄酒?”
“改日再说吧。”
……
松鹤楼。
沈怀景被姜昭反问得愣了一瞬,姜昭紧盯着他的眼睛,牵唇忍不住冷笑:
“太子殿下做都做了,还怕臣发现什么吗?还是说,您现在就要杀臣灭口?”
沈怀景闭了闭眼,捏着她肩膀的手松开,后退一步。
再睁开眼时,已然没了方才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从袖中摸出来一封信,展开在她面前晃了晃。
姜昭暗暗捏紧了手指,迎视着他。
“姜大人故意让人将这封信送到孤手里,不是为了借孤的手,拔掉江和城到上京的顽固势力么?”
姜昭抿唇。
伸手要去抢,沈怀景眯着眼后退一步,好整以暇睥睨着她。
这封信,要到上京送去给沈怀柔是假。借口送去给沈怀柔,便会被沈怀景着人拦下去看,是真。
沈怀柔在朝堂之上无多少势力,在此事上面当然帮不了多少。
但她又不想去求沈怀景。
便只好出此下策,诈了他,却没想到会被他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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