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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爷爷买啥好东西了?”
王川问话的功夫,二喜已经把东西掏了出来。那是一副黑色厚边框的老花镜。
“爷爷,戴上试试?这回你就能看我给你的《碧血剑》了吧!”
这本书还是胡月红的。二喜发现的时候,一下打破了对胡月红安分守己,思想保守的刻板印象。
二喜知道王川爱听武侠评书,就跟月红姑借来给他看看。没找到王川眼睛早就花了很多年。
从王川那里出来,二喜又回家取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溜溜哒哒的来到学校,看着因周末而紧锁的大铁门。二喜深一口气,大喊出声:“老黄~老黄~开门~开门……”
好一会儿,才从影背墙后面露出一道身影,老黄一瘸一拐、不紧不慢地过来开门。
“这两天在县城耍得好吗?”老黄用力晃动铁插销,推开了铁门,把二喜放进之后,又锁了门。
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到老黄的住处——学校杂物室。
二喜熟门熟路的坐到瘸了一条腿又用砖头代替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件八成新的军大衣。
已经进了农历十月份,天越来越冷,不耐冷的人已经穿上了薄袄。二喜担心老黄没有衣服穿,特地问王建设要了他的旧大衣。
“我爸发财了,刚买了新妮子大衣。这件给你穿。”二喜有能力给老黄买新的,也明白老黄不会收。
老黄没有客气,接过大衣就往身上套,上身以后就没有脱下来。
二喜又从包里掏出一条长毛的薄毯,站起身替老黄铺在木板床上。嘴里还絮絮叨叨念叨。
“老黄,你能不能勤快点,你瞅你的床单,都出油了!洗洗不香吗?”
“老黄,你说校长和黄老师有没有点啥?大勇说她老去校长办公室,一定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老黄,我爸最近变化挺大的,变好了。可能他还没来得及更坏,就被我正确引导了。”
“老黄,你说我爸要是再想生个儿子,我该不该反对?”
老黄对二喜唠叨一点也不烦,反而很享受的笑着。
“不看你的个子,我都以为你是村里的长舌妇。”
“你怎么知道那些女诗人女作家,女知识分子,还有别的什么着名女性不长舌。你见过?非要拿村里女人做典型,你狭隘,无知,这是偏见主义思想在作祟!”
老黄笑着的脸顷刻间发生了变化,悲痛、愤恨、怀念、哀伤、无奈,各种情绪仿佛透过他布满沟壑的脸在播放一部无声的电影。
二喜不知自己的哪句话勾起了老黄不好的回忆。
平时和老黄相处,能从他的谈吐,猜测出他原来的模样。曾经的他必然是博学多才,惊艳一时的人。
这样的人成为现在的模样,是经历了怎么的苦难。二喜知道小王庄这样的农村,甚至定州县城也出不了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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