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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田县一中关了校门,看门的老头似乎知道他是个送煤的,说了声:“老弟,这几天,送不成了,要考状元了,我就说,这人老几辈子,想当官都得考状元,咋会停呢?呵呵,今天号考场呢,一人一个桌子,没有真本事,想抄,门儿都没有……”老头一直絮叨着,如同他就是监考官大人一样。王满仓忍不住想起一句俗语来,叫“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瓶子装满了水,是摇不响的,有那么一点水,或者是浑水,才能摇得出声音来的。
王满仓扭过身子,正要离开的时候,从校门里,一个人走了出来,喊住了他,原来是王全旺、王小妮的班主任刘秀生。王满仓见了,客气地掏出香烟来,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刘秀生点着了烟,又示意王满仓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大门外广场里、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刘秀生才做贼般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匆匆说道:“老王,孩子那政审,填写的可不好啊,我怕过不了关,我看,你还是找找人吧,听说,你认识的大官可多了,让他们帮帮忙,给孩子改一下。说句实话,全旺的学习成绩是全校的第一名,是毫无疑问的,肯定能考上个好大学的,清华、北大也是有希望的,可这第一关便是政审啊。老王,把‘大地主’改成富农也行啊,另外,他爷爷都死几十年了,为什么还要写进去?嘿,要是这样的话,最多也只能上个中州师范了,地方上的师范院校,政审松一些。”
意料之中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知道,这个证明无论是丰潮开,还是宋郑冯、王来宾开,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那是定论,恐怕找谁,也不可能把“大地主”改为“富农”的,更不可能把父亲头上那顶“特务”的帽子给摘去,也不可能分出个“好特务”、“坏特务”来。
王满仓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不远处的文娟家走去,他要去看看孩子,他觉得,他对不起几个孩子的太多了。三个大的,没有上几天学不说,还一个个地养成了胆怯的性格,总是认为矮别人一头,老三、老四几乎是没有上学,跑疯了。好在这两个小的听话,无论别人如何说上学没有用,王满仓还是坚持让他们读了高中,哪怕是知识沤烂在肚子里,那也是知识。王满仓相信,是金子,总会有发光的时候,也总会有让你发光的地方,哪怕是墓地。
王满仓出了校门,往东还没有走出几步,却迎头撞上从看守所偏门出来的陈德章。原来,田县看守所除了从老县衙进去有一道正门外,还有一个偏门,其实好多人不懂,那个正门是过去县太爷判决后,往里送犯人的门,这个偏门则是旧时出死刑犯和释放犯人的门,走个小路,往里面传递个信息,送点东西的,也得走这个门。王满仓一愣,问道:“德章,家里办丧事哩,你还在这儿上班呢?”
陈德章警觉地向后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说道:“叔,你不知道,俺文才叔的死,把整个看守所都给震动了,我们啊,一个个正在接受审查呢,不让远离,哪儿是在上班啊。”
两个人说着话,闪身进了法海寺残破的后墙,已经走到一片荒草之中,前面就是大殿后墙,偌大的寺院里,没有一个人。陈德章这才缓了口气,说道:“俺文才叔吃的烧饼夹肉,是我送进去的,是丰子泽买的,我都如实交代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害俺文才叔呢。”陈德章手足无措地给王满仓说着话,他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好多矛头都指向了他。第一,饭,是他送的;第二,让蔡狗这个号长照顾一下陈文才,招呼是他打的;第三,那天晚上,就是他在值班,而大面积停电时,他也正好在办公室。更加关键的是,他没有执行每半个小时例行巡查制度,更没有执行停电及特殊情况下要不间断巡查的制度。
陈德章急切地说道:“错,我也认了,可他们却还不放心,认为俺文才叔死得有问题,为什么就停电了呢?他吃的烧饼中,到底夹带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人恐吓了他?是不是有人害了他?这些,我咋知道啊。叔,俺爹和俺哥,刚走,说是回去和你商量商量,看看咋办呢?叔,你可得帮帮我啊,听说那些当官的,最听你和俺奶奶的话了。”陈德章的眼泪都下来了。
王满仓拍了拍陈德章的肩头,稳定了一下他的情绪,说道:“二孩,你回去,一定要好好配合检察院的调查,一定要把你与丰子泽的交往交代清楚,记住,这是关键,他是如何给你下套,让你给陈文才送东西的,一定要讲清,还有,丰子泽是不是也给田桂星、丰子臣送过东西,也包括宋郑冯?”
陈德章惊讶地看着王满仓,说道:“送过,可是他们没有人问我,我也就没有说,这和俺文才叔的死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也关系到你的工作、前途,咱爷俩别在这儿磨叽了,你赶快回去,把这事主动给交代了,你的工作,我再给青良、大奎说说,尽量保住就是了。”王满仓说着,向法海寺前院走去,虽说到文娟家并不需要绕行大街,可他还是决定避一下嫌,好让陈德章单独回到看守所去交代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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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田县大街上,王满仓有一种隔绝时空的感觉,除了商业局和供销社新建的几处商店外,整个街道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在这里,他求学、生活了多年,甚至街上好多老人还记得这个县长大人家的小公子,还有人记得,这个田县一中学习最优秀的孩子,还有人记得他和母亲在这里长期被揪斗,受尽了人间屈辱,他更记得,母亲坚毅的眼神,鼓励着他活下去,哪怕是比拳头、棍棒更大的屈辱,他知道,母亲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们野兽般侵犯的,他有时甚至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举刀砍了他们。
“三弟,不认识哥哥了。”基督教堂门口,长老李保罗笑着跟王满仓打着招呼,这个当年和自己一同被批斗的对象,依旧是那样的健朗而开心地活着,侍奉着他心中永远的上帝,他记得,在最伤痛、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基督徒为自己祷告他的上帝,赐给自己活下来的力量的。
王满仓想着这些,上前和李保罗说着话,问着平安。李保罗说道:“上帝保守,我一切都好,也愿上帝保守你,我的三弟,王满仓弟兄。”李保罗为王满仓祈祷着,还不忘给他的家人和孩子们祝福,说道:“我前两天见到苏姨了,她还带着两个孩子来做祷告了,愿上帝祝福他们,让他们考上大学。”
王满仓默默地接受了他和上帝的祝福,李保罗又笑了起来,说道:“三弟,上帝祝福你的车队,这两天给教堂送两车煤吧,煤钱和运费,你姐姐出,也愿上帝祝福文娟姊妹。”
王满仓笑了,看来,上帝的日子,也不富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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