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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医疗保险的姐姐给了她们一包棉签一盒碘伏还有两个创可贴。
方之翠本来?想进门帮忙,但想起方淮曳隐私意识极强还是没张这个口。
老头?乐上有方淮曳带的衣服,她很快便进门去,留下方之翠在门前等着。
头?顶的太阳很大,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她蹲在门口,手里捏着那片有绿色彩绘的布料,指尖覆盖在沾了点血的那处,有点硬,显然已经凝固了。
周边满是纸钱燃烧的味道,烟火熏天,锣鼓声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
方玉还在前头?接客,领着自己一家老小,时不时哭号几声。
方之翠哼笑一声,现?在已经是葬礼第?四天,她玉姨是真?不嫌累啊,明明在屋子里和一家老小吵生?吵死。
她扫视一圈,没有见?到方知甜,大概还被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来?了。
方之翠鼓鼓的口袋里常年放着烟和打火机,她自己偶尔抽一根,大部分时候是为了在丧事上和人应酬打交道,她把打火机拿出来?,是最廉价的两块一个的那种,桔红色的火光亮起,连带着她的眼里也映射出了几缕光亮,她将手中?的布料放上去点燃。
烈焰卷着布料烧得?极快,她往地上一丢,等到烧尽了便成了一堆干且脆的灰烬。
方淮曳出来?得?很快,她已经洗干净了脸,也换了新衣服,见?方之翠站在门前,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不去吃饭啊?”
“等你啊,”方之翠冲她笑起来?,“外头?好多桌呢,你要是单独去说不准要被粤娭毑拉去主桌,全是六十岁以上的高?朋,你想坐那儿应付?”
“也不是不可以啊,”方淮曳说:“全是年老的长辈,那就说明了解的事多,我去套点话多问问老娭毑的事也行啊。”
方之翠一愣,随即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你确定??”
“对啊,我确定?,”方淮曳点点头?,但是她一把挎住了方之翠的手臂,“你和我一块儿坐那一桌吧。”
方之翠被拉的和她贴在一起,提醒:“我比你差了两辈,比她们也差了一辈。”
“那我辈分高?,求粤娭毑稍微破例也不是不行啊。”方淮曳斜睨她一眼,“我一个人问哪儿有我们俩两个人问效率高?。”
“那你准备怎么说服粤娭毑?她是个重规矩的人。”
方淮曳对她眨眨眼,“你猜?”
方之翠觉得?方淮曳有时候是真?的很古灵精怪,这么笑起来?的时候格外鲜活。
方淮曳留下这句话后只让她在原地等等,没过一会儿,她就大摇大摆走过来?,“成啦,走吧。”
“你怎么做的?”方淮要追问。
“我说了你猜,”方淮曳压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和旁边的几个老娭毑打了个招呼,对方连连摆手让她别叫低了辈分。
就这一桌,方淮曳坐主座都坐得?。
等到粤娭毑来?了,方之翠都没机会问清楚方淮曳到底怎么做的,因?为前几天她展现?在她面前的那副模样才只是冰山一角,到了现?在她才知道方淮曳大学时候的学生?会主席这个席位含金量究竟有多高?,她的外向开朗并不是吹出来?的。
这一桌一共十个人,刨除还没来?落座的粤娭毑和已经落座的两人,方淮曳花了不过十分钟就跟所有人聊成了一片,并且把几个老人家的身份家底都不着痕迹的挖了出来?,谁能知道她在上桌之前还一个都不认识呢?
好不容易趁着方淮曳喝水的机会,方之翠悄悄对她说:“你第?一天说要雇我帮你提醒见?到的都是谁是在哄我玩呢?”
方淮曳说:“那不是更方便还不要出风头?嘛。”
真?要说起来?,她也不是很喜欢这样,有这种社?交技能但不一定?非要用啊,藏拙也是一种本事。
但今天喆姨的话让她觉得?还是不能全劳累了方之翠,自己能做的事就自己做了,这些都是口头?上的打听,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人的话题很快便在方淮曳的有意无?意下调转向了死去的老娭毑,个个说起来?对她的印象大差不差,泼辣又厉害的女人,提起就有几分惋惜。
方淮曳找准机会,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来?,“我妈也说老娭毑死得?太突然了,前几年她还和我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找她瞧瞧这上海大城市呢。”
其中?一个坐在方淮曳右手边的老娭毑摆摆手,“她每年都要和我这样说,就没哪年真?出去过。”
这位老娭毑前些年就被儿子女儿接去了广州一带。
方淮曳眸光轻闪,故作震惊道:“是吗?她也和您说过啊?”
周围剩下的几人也好奇起来?,“我和老娭毑的交情也不浅啊,她每年也要和我打不少电话,怎么没和我们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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