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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改志愿二（第2页）

高三的时候，我的成绩开始大范围浮动。

我妈像个侦探一样跟踪我，她怀疑我早恋了。

可是经过她的警告，早就没有人敢和我说话了。

他们都怕我妈从哪个犄角旮旯突然窜出来，揪着他们的领子骂人。

我妈铩羽而归，只好加大力度给我请家教。

可情况并没有好转，我妈找不到原因，她狂躁地问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这些东西不是早就学完了吗，你不是早就会了吗，怎么还会错！”

她抓着我的手握住笔，拿出一张空白答题卡，“来，写，你会做的，写！”

我看着陌生与熟悉交织的题目，紧张地攥着笔。十分钟过去，答题卡还是一片空白。

我妈说我肯定是故意的。

家教老师建议她带我去看精神科医生。

“这种情况，我也见过很多，因为压力太大导致的，去看看医生吧。”

我妈很信任家教老师，马不停蹄拉着我去了医院。

医生说让她不要给我太多压力。

我妈说：“我给她压力？我从来就没给过她压力。”

医生让我妈出去，她单独和我聊。

我妈不同意，拉着我就走，“她还是个小孩，你和她说，她懂什么，有事都和我说。”

回去路上，我妈戳戳我的脑门，“小姐身子丫鬟命，少跟你那些同学玩，都染上公主病了。”

我说：“没人和我玩。”

我以为我妈听见这话，也许会对我有点愧疚。

但她撇撇嘴，“也是，她们成绩不如你，不配和你玩。”

我想和她说这个世界不是唯成绩论的，但是想想又算了，肯定说不通的。

我妈说我染上了公主病，要治，就得让我忆苦思甜，然后她每天在我耳边说她有多么不容易，我们家有多穷。

“卖房子的钱可都花在你身上了，你如果高考考不好，上不了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以后回不了本，你就是我们家的罪人，是我和你爸离婚的罪人。”

我妈的恐吓很有效，我肚子时不时就疼，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但看不出什么毛病。

我妈很生气，“许冠一，你是不是不想学习，故意装病呢！”

出于报复心理，我开口戳她的痛点：“我要是我爸，我也和你离婚。”

我妈气得跳脚，“你们许家都是没良心的！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为你忙活了大半辈子，还比不上你那个没用的爸！作孽啊！作孽啊！”

她就在医院大厅哭嚎，细数她这些年来对我的付出与牺牲，骂我没良心，骂我是养不熟狗崽子。

她干嚎得情真意切，引得围观人群共情。

“现在的孩子，娇生惯养，总觉得父母对她的好是理所应当的，一点不懂得感恩！”

我就是像古代被游街示众的死刑犯，人人得而诛之。

我不明白，她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发动路人围攻我，也是为我好吗？

看我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很开心吗？

爱我，就是要霸凌我吗？

我不明白，但我害怕了，害怕他们步步紧逼，害怕他们唾沫横飞，害怕他们生拉硬拽。

我屈服了，我给她道歉，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感谢她对我的养育之恩，发誓以后都听她的话，她才收敛。

她说，“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妈妈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听妈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