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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的水泥房里,我看到了被两个墨镜壮汉反拧着手跪在地上、身上满是血和尘的起哥。
“起哥!”我冲过去,“你们不要拧他的手!”
居延追上来,大手透过我的外套毛衣打底衫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丝毫不减。
我挣不脱,扭身对他拳打脚踢:“走开!走开!放开我!”
我的力气也不算小,在他裤子上踹出好些脚印,但他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好整以暇的看着我闹。
起哥听到声响,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脸上万紫千红。
他一开口,气若游丝,血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滴:“小、小荷……快走……”
看到他被打得不成人形,我无力的哭起来,抱着居延的腰往下滑,一直滑到跪在他脚边。
他还拽着我的一条胳膊,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给他拍裤子上的脚印,一边拍一边哭:“对不起,居延,我错了……你折磨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再伤害别人了……我求你了,居延……求求你了……”
居延松开了我,在起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间房只有三面墙,空着的那面墙外是雾蒙蒙的黑夜。
他就坐在这黑色的背景前,拍拍自己的腿:“连荷,过来。”
我扶着膝盖正要站起来走过去,居延像恶魔一样,微笑着制止我:“不对,你要跪着,爬过来。”
起哥像濒死的鱼一样用力挺直了背:“不要求他……走!”
墨镜男在他背上踹了一脚,起哥趴在地上。
“别打他!我爬!”
我重新跪下,低头擦了擦眼泪。
不就是跪下吗,不就是爬过去吗?
我在救人,不管是用什么姿态救的,都不丢人。
我屏蔽了起哥的呻吟,爬到居延身边,扶着他的膝盖:“我过来了,你让他走吧,你不是说会饶他一命吗?”
“我是说会留他一命,没说不干别的。你这么心疼他的手——”他看着墨镜男,冷冷的说,“把他的两只手砸碎。”
墨镜男按住起哥的手,掏出铁锤。
“不要!不要!你废了他的手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抓着居延的裤子,拼命的伏低做小。
“你就看在他那么疼爱居续的份儿上饶了他吧!”
“他的手在美国受过伤,但他外出总是抱着居续,抱不动就让她骑在脖子上……”
“他知道视频是你干的,为了保护居续连我妈都没有说……”
“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跟你作对了,真的,真的……”
居延稍稍欠身,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他用拇指揉了揉我的下巴,又揉了揉我的嘴唇。
我仰头看着他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不敢甩脱也不敢挣扎。
对视了一会儿,他放下手,说道:“不行,你还是不够贱。”
然后对墨镜男一点头。
“咚”的一声,铁锤砸在了起哥的手上。
尽管他忍住了惨叫,还是痛出了一声闷哼。
“不要!”
我拉开外套扔掉,然后往下脱毛衣,撕扯之中,滚烫的眼泪淌过沾着乱发的脸颊,一滴一滴掉在毛衣上,在头顶灯泡的映照下,像钻石一样闪着光。
脱掉毛衣,又脱掉打底衫,我在冷风中,背对起哥抱着居延的腿,木然的说:“我是贱人……我陪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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