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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沫扶起玄韶,解开缠在头上渗着血的布条,轻轻拨开旁边沾在伤口上的几缕发丝,然后看到那三个黑色的伤疤,虽有结痂之势却仍是令人心颤。
欲要那九转万毒膏有最大的功效,需要直接透过伤口之处,于是她拿烧过的银针小心翼翼的将结痂之处挑开,这时昏迷之中的玄韶明显的抽搐了一下,惊得慕云沫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
“阿韶?”
玄韶却没有醒来,看来只是疼痛刺激到了他,于是慕云沫继续涂药。
不知怎的,在上药的时候,她脑中竟然不由地回想起当初慕衍中了桑萝之毒时腹部那碗口大的溃烂伤口,以及后来自己和白缚共同在他身上造成的那些夺了他性命的伤口。
如今自己又一次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伤口,而对方变成了玄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难道再一次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为自己而死吗?
涂过药膏她接过玄玥分好的药丸,用温水喂他送服入口,后将两个软枕枕于脖颈和头顶处,将脑后悬空以避免没有缠布的伤口被碰触。
“玄玥,你下去休息一会吧,这么多天你也没有怎么歇息过吧。”慕云沫看玄玥眼下的乌青便知她这几日有多么辛苦。
“好,我去歇息一会,这里便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叫人唤我便好,我就在这流云轩的东厢房。”倒不是真的想要休息,只是慕云沫在这里玄玥如今是无比放心的,且她与哥哥独处也实属难得,虽然哥哥一直昏迷未醒。
慕云沫坐在床边静默地看着玄韶毫无血色甚至有点发青的脸。她与玄韶曾有过许多面对彼此时不同的状态,有因对立而想争相斗的,有误会彼此争执不休的,也有形同陌路冷漠相对的,甚至有过无奈心酸看着他载着黛雪骑马远去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景:她看着他紧闭着双眼,仿佛看到他生命在缓缓流逝,自己却被动的束手无策。
“嘶……”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安静到呼吸都难以察觉的玄韶突然拧起眉头痛吸一口气。
“阿韶?!”慕云沫回过神大呼。
而接下来玄韶猛地一阵咳嗽后,黑褐色的血从口中不断涌出,他睁开了双眼,而眼中却空洞毫无神色地盯着上方。
玄母颜氏和玄玥闻声连忙跑进屋来,看到玄韶满脸的鲜血和发黑的嘴唇,以及呼吸十分局促的样子,玄母一把搡开慕云沫,“你这妖女都对我儿做了什么?你给我滚!”说罢握住玄韶冰冷的手,眼泪婆娑地唤着:“韶儿,韶儿!”
一旁玄玥见这一番景象也忍不住捂住嘴呜咽的哭了起来。
“云沫……是你吗?云沫……”却不想玄韶艰难地开了口沙哑低声唤着慕云沫的名字。
“是我,阿韶,我在这里!”慕云沫不管颜氏,再次靠近床边。
而慕云沫的回应仿佛一声神音,玄韶痛苦急促的面容瞬间安和下来。
颜氏见状纵然千般不情愿,但也不欲在这时违拗儿子的意愿,只好稍稍向旁边让开了一些。
“云沫,你还好吗?”玄韶疲惫的眸子见慕云沫出现在眼前才渐渐有了聚点。
“我还好,那么你呢?”
“我咳咳咳”话未讲完玄韶又咳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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