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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算是杨大人最舒坦的日子,用古人的话说,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过的那叫一个快活,偌大巡抚衙门,这两年来能看到巡抚大人的身影可谓是少之又少,有的话也是哪里出了些衙署吏胥,抑或是由户部、工部分别派遣而来的官员,在收取税收的时候百般欺辱,刁难的时候,杨大人走出来主持公道了,这两年的苏州城无论是百姓,还是商人可都过了难得好日子,尤其是商人最有体会,往年开店铺的有市肆门摊税;一应塌房、库房、店舍、停储客商货物的栈房,必须每日纳钞;驴骡车受雇装载货物,出入京城或其他城市的,每辆亦必要缴纳车马税。水陆通道,各设关卡税监,按照路程远近、装载货物多少,分别征收船料税、条税、门税、关税。其他诸如鱼课、酒醋税、牙税、香税、头匹税、落地税等,如今全都不见了踪影,全都合并在九大商家门下,朝廷安全商家盈利收取赋税,商人既省去了力气,赋税也交了,可谓是一举两得,因此这两年的苏州城要说士农工商中,杨大人在其中的威望最高,最好的必是这个商了。
没了往日的繁忙,杨大人陪伴的家人的日子,变多了,经过两年的不断耕耘,家中不再是大小姐一枝独秀,沈艳秋、李嫣儿、月儿都各有收获,两男一女,一大家子倒也热闹,忙了一天的杨大人逗弄了许久的儿女,眼看着府外最后一抹太阳也落了山,这才把孩子抱到了各自的娘亲的手中,正拍了拍衣袖,思索着该去那一屋睡觉,听得东头的门房哐的一下被打开了,二小姐便走了出来,虽说那一双脚丫子没出房门,整个身子也只是半倚半靠在门帘上,院子的光线也不是最亮的时候,但杨峥还是看到了今日的二小姐的不同。
人还是那个人,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薄施了脂粉,也画看眉角的眼线,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在落日的余晖下,似多了几分韵味,还有那娇红欲滴的红唇,宛如一团火,在吸引着他……,杨峥忽的想起了早些年对铁小蝶讨论女人味的那番话儿,拥有清纯之气的女人,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可远观而不可xie玩焉,这类女人并不抢眼,天生清纯脱俗,一头如瀑的长发、一双纯洁的眼睛,保有清纯、淡雅的气质,外表看起来也总比实际年龄小一些,她们是标准的梦幻型,怎能不让人心跳不已?二小姐无疑是拥有这样女人味的女子,略施粉黛,一个清澈的笑脸,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足以勾起他心头隐藏的火苗。
杨峥嘿嘿干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禽兽的意味,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笑容有些少儿不宜了:“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二小姐红着脸,满是羞涩的样子,听了这话儿狠很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你讨厌?”
杨峥哈哈大笑不止,要说这样的信号,他还看不懂,那真不用在府衙的后院混了,这两年来,眼看着从大小姐到小月儿都开花结果,唯独二小姐只见花开,却不见结果,不免有些急躁了,平日里没少抓住机会来看看杨大人,起先杨大人还看不明白,被二小姐牵着鼻子走,可看得多了也就回过味儿了,渐渐地对二小姐这种频繁的信号也就有了抵抗能力,若说往日是杨大人心甘情愿的走过去,贴过去,然后迷失在其中,那么现在的杨大人可谓是百炼成钢了,信号再好,也能端着架子,甚至又时候还能坐下喝杯茶汤,说说玩笑话儿。
眼看着这坏蛋,一日一日无视自己的存在,二小姐只好花了些心思,比如略施粉黛,比如倚门而立,比如嫣然一笑,又比如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瞥一笑,至善至美,她虽不懂什么叫女人,但姐姐说过,做女人一定要有女人味,女人味是女人的根本属性,是女人的魅力之所在。女人没有女人味,就像鲜花失去香味,明月失去清辉。女人有味,三分漂亮可增加到七分;女人无味,七分漂亮降至三分。女人味让女人向往,令人沉醉,做一个优雅、有味道的女人才能把握住自己的男人,姐姐的话自是没错的,因为姐姐就是这么做的,看坏人疼爱的姐姐的样子,就知道这话儿是多么的正确了。
这两年来,二小姐可谓把女人味学了一个十足,什么时候展现,什么该收敛,可谓是收放自如,就好比眼下,昏黄的日落,精致的庄园,打开的房门,弥漫的香味,有一个身着白衣,略施粉黛的娇艳女子,倚门而立,俏笑嫣嫣的看着门前的那个坏坏的男人,此时的二小姐觉得自己就好比是一尊美酒,历久弥香,抿口便醉,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过来这尊美酒。
门外,杨大人面带微笑,迎风而立,风度翩翩的气度,让人心醉。
如果说女人有女人味,那么男人与之相应的是成熟的魅力。
已过了而立之年的杨大人,早已不是昔日的毛头小子,如今的他虽谈不上处变不惊,举重若轻。但勉强能做到不世故,不拘谨,任何情况下泰然自若,张驰有度,算是最内敛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往往是男人最迷人的时候,他有这个自信,所以他并没有主动。
其实这是两人的一个心知肚明的信号,但恶作剧的他,不知什么开始,喜欢与这让男人欢喜的信号较上了劲,到不说他已做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而是这两年无论是身心,还是心态都放了下来,给自己找些乐趣罢了。
虽说这种乐趣最终的结果,总是杨大人失败,但能让二小姐着急,羞涩,甚至有些不耐烦也不错,因此每次这种让人心动的信号从二小姐的闺房里发出来的时候,杨大人总会无耻的端着架子,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看破红尘的样子。
二小姐似已司空见惯,面上的笑容宛如一朵秋日的海棠花,缓缓绽放了开来,映上落入的余晖,当真美的冒泡,杨大人很不争气的吸了两口气,然后缓缓放了出来。
二小姐见状掩着小嘴一阵娇笑,笑得那个花枝招展,那颤抖的两只白兔无疑是对杨大人最大的考验。
二小姐媚梢微微抬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因为按耐不住却又故作老和尚状态的坏人,让她忍不住多了几分遐想,两人的较量每次失败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方,想起每次他先前的道貌岸然,到了最后猴急的模样,总忍不住要嬉笑几声,人都说女人与男人较量,吃亏的终究是女人,这话儿有对的一面,也有不对的一面,就比如在急躁上,女人始终可以做到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她显得有些得意,漆黑而明亮的眸子,滴溜溜的冲着杨峥转了转,跟着红唇轻启,娇滴滴的道:“坏人……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你看这天儿都黑了,你还不快进来陪人家说说话?”
杨峥嘿嘿干笑了两声,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急什么,天儿还早,我再坐坐看看风景,落日的黄昏也不错?”
二小姐斜眼剜了一眼天空,落日最后的一抹亮光也不见了踪影,不由得一笑道:“哪有什么落日,你啊,坐不住就进来,反正你输的又不是一次两次?”
杨大人面上一热,伸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着道:“这话儿似有些道理?反正是输,早输一会儿晚一会儿好像不打紧的?”
二小姐咯咯一笑,娇嗔道:“可不是么?”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怨。这也难怪,随着家里孩子一多,唯独她没有,虽说她的嫉妒心不强。可身为爱护杨大人的女人,谁不想与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杨峥吸了一口气,拍了怕衣衫,便站了起来,冲着二小姐呵呵一笑,道:“还不去准备?”
二小姐面上一热,那张粉脸顿时羞红如灯火,心头的小鹿咚咚咚撞了几下,才羞答答的应了声:“是,老爷?”
杨峥浑身一颤,心道:“得,又要当长工了?不过,嘿嘿,我喜欢?”
正要进去,忽见段誉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张望,似想进来,可又怕不合适,杨峥龚向外边睨了一眼,没好气的道:“平日也没见你这么老实啊,这院子拦得住别人,可没拦能拦得住你啊?这会儿到时探头探脑的?”
段誉嘿嘿一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怕坏了你的好事么,贸然进来,还不得被你骂死啊?”
杨峥没好气的道:“你还知道这是好事啊?”
段誉笑道:“食色xing也,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还怎么在这苏州混啊,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人称我段誉风度翩翩美少年,万花丛中一点红?这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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