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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雨只觉得大鱼大肉吃腻了,来点清粥小菜也是好的。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上了手,可是那个时候周游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
木雨是被木雨的妻子哭哭啼啼吵醒的,半伏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得似个泪人,外人看起来就像是断了气一般,抽抽噎噎的怎么止也止不住。
木雨一开始还有些惊诧,然后就坦然了,不就是睡了一个手下的女人么,有什么可大不了的。昨夜带给他的只有欢畅,色字当头,他又哪里会在乎身旁的这个女人是谁,只要容貌是好的,腰肢是软的,管她是谁。
可是他不会珍视弃之如敝履的人,在别人的眼中是无上的珍宝。
她本来只想一死了之,可是腹中还有个孩子,这是周游的骨肉,她又怎么忍心。
木雨自然是小人坦荡荡,连半分愧疚都没有,照样请周游去为他诊病,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周游的妻子也闭口不言,可是她却每天都在挣扎着,她陷在泥潭中满身污垢,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帮她一把,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在有生之年,平安地将腹中的胎儿生下来。
每日照样洗手作羹汤,每当她看见周游欣喜和情意绵绵的神情时,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绳子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一般。令人窒息,整个头颅都憋得成紫色,她喊不出说不出,只能无力地挥舞着双手,咿咿呀呀地张着口,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话。
没有人。
虽然这整件事情与她并没有半分关系,横竖她都不会是那个应该承受一切的人,她多么想呐喊着她不愿意,不是她,都是木雨,是木雨那个畜生。
她在心中呐喊、愤怒,可是回到现实中,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明明不是她的错,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只要把话说出口,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会来指责她,而不是去指责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所有人都会将这个世上最污秽的脏水泼到她的身上,所有人都会用最难听最不能入耳的话语鞭笞她柔弱的身躯。
可是却没有人能够说一句,这件事错的并不是她,而是木雨。
女性的地位决定了她们的遭遇,出嫁从夫,不洁之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就应当以死谢罪。
可是谢罪的人,为什么要是一个什么错都没有的人呢?
她有无数次想要说出口,有无数次看着自己的丈夫忙前忙后又欲言又止,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慢慢地学会了闭嘴。
是啊,她能怎么样呢,她又能说什么呢,如果她真的将实情和盘托出,别人怎样对待她她都可以忍受,哪怕真的给她冠上一身脏污的名声,可是那样的话,孩子怎么办呢?
说……孩子是木雨的种吗?又或者被别的小孩子编成顺口的歌谣,然后让孩子一辈子都活在这种环境中吗?
不!
绝不!
她的孩子绝不能受到任何委屈,眼下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此生也许再也不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妻子,可是至少,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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