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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顾望舒下朝后没有回镇国将军府,他被皇上留下了。同样被留下的还有兵部尚书叶瑾泽。
乾清宫里,檀香袅袅。
朱瞻宣正当壮年,身穿一袭黄袍,神采奕奕,天威不可冒犯。分明不是宫内口口相传的久病之人。他挥手让二人坐了,笑道:“早听闻你们是舅甥俩。”
“今日是你们第一次在寡人面前相聚。果然长得有几分相像。”
顾望舒笑道:“都道外甥随舅,传言当真可信。”
叶瑾泽也附和着笑。
“召两位爱卿来,是有事相商。最近宫里不太平,你们应该也有耳闻。前朝和后宫瓜葛着要算计寡人的皇位……”朱瞻宣开门见山。
“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顾望舒听他这样说,一点都不避讳:“微臣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等皇上示下。”
朱瞻宣背着手在殿内走了一圈,说道:“今晚我会在内殿宣太子与皇后觐见,直接表明废太子的心意……”
“如果不出所料,皇后一族今晚会有大行动……先不必打草惊蛇,如有异常,格杀勿论。”他说完话,又加了一句:“宫里的亲军十二卫全凭你调遣。”
顾望舒跪下:“微臣遵命。”
朱瞻宣抬眼去看叶瑾泽,“叶爱卿,你只需守住最后一道宫门即可。一旦出事,宫里的人不许出,宫外的人更是一个人也不能放进来。”
“具体要怎么做……你和京卫指挥史商量着办。”
“是,微臣领命。”叶瑾泽跪下行了礼。
两人从乾清宫出来时,外面的天隐约黑了,酉时已经过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注定会是一个难熬的长夜。
而此时的新德泽,刚下了马车,步履匆匆地往“德惠苑”赶,他得尽早和秦氏商量女孩儿的事。
新家和赵家这些年关系处的很不错,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两家撕破脸。
秦氏正盯着丫头们往餐桌上摆菜,看见他进来,笑道:“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赶紧洗簌下、吃晚膳了。”
新德泽没说话,摆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出去。他拉着秦氏进了西次间。
“……荷姐儿和赵渊的亲事估计是成不了。”
秦氏吃了一惊:“夫君,昨晚上咱们才把定亲宴的日子给看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新德泽想起顾望舒早晨同他说过的话,俊眉紧皱,倒也没瞒她,大致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最近朝堂不宁,人心动荡。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四弟是圣上身旁的红人,他既然肯这样提点我,必定有一番道理的。”
“……新家百年的荣辱,不能因为儿女间的亲事断了。”
秦氏没说话,她出身高又是嫡女,从小也是专门请了先生教学问的,这中间的曲曲折折她大约也能想明白。只是,可惜了这门好亲事。
新德泽见妻子久久不说话,便拉了她的手,劝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当真也是没办法的……”
“要不这样,我们以母亲的名义先去回了赵家的话,就说女孩儿年纪太小,老太太心疼、要再留两年。”
“假如一年或两年之后,赵家安稳无恙,咱们再把荷姐儿许配给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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