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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到了夜里如同坟墓一样的黑暗的杂居所,在这一夜也灯火通明,再穷也不能不点年灯。
蒋老想着,他当时在外头踱着步,看着这难得的万家灯火,就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好多人喊“蛇蛇蛇”!
有事发生的地方岂能无他老蒋?
这寒冬腊月的,蛇都冬眠了,怎么可能会有蛇?
“我跑到的时候,褚良辰的屋子外头刘一,刘一是个捕蛇人。那蛇格外的活跃,约莫有丈长,呲着牙一共有三条。刘一抓了蛇之后,我们进门一瞧。”
“却见那褚良辰直挺挺地躺在他那个破木板床上,双手张开。他的两条腿扭曲在了一起,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两条蛇缠绕在一起,人的腿怎么可能扭曲成那个样子?”
“那屋子里到处都洒着送葬用的冥钱纸,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床边的地上放着几个倒在地上的空酒瓶子。褚良辰的身上爬满了蛇,等捕蛇人将蛇全部抓走之后,我们发现他的一张脸已经被咬烂了……”
吴江听着瞪大了眼睛,“这很有可能是谋杀啊!死人了你们怎么不报官?”
蒋老一眼难尽的看了吴江一眼,“大人怕是有所不知,这里的人都是无根的浮萍,死了之后有一床草席裹尸,已经是大幸了。谁也同谁不熟,谁也不会为了谁去报官。”
他没有说的是,报官有什么用呢?
官府来了一查,指不定还要拍手称快,死得好啊!这逃犯都不用开铡刀铡了!
今日皇城司同开封府一并来寻褚良辰,不正是应了他的猜想,这人十有八九是做了那买凶杀人的勾当。
吴江瞬间沉默了。
“到了,就是这里!”蒋老说着,指了指一个黑漆漆的矮屋子。
屋子的门虚掩着,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推了一把将门推开了。这屋子靠床的地方罕见的掏出了一个大窗子,用了干净的白纸糊了窗棱。
在床榻旁边放着一个榆木做的小桌案,上头放着一块简陋的砚台,还有已经刺了毛的毛笔。
应该是褚良辰为了他那个会读书写字的弟弟准备的。
顾甚微弯下腰去,走了进去。
屋子并没有被人收拾过,冥钱纸还在,像是糊在了地上同这个房子融入在了一起。
送葬时洒的冥钱纸是用白纸剪成的铜板样式,上头沾了猩红的血迹,散发出一股子不祥的气息。
除此之外,这个屋子里空得很,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蒋老同吴江都没有进来,顾甚微背对着他们,夹起了一张带血的纸钱揣进了怀中,又躬着身子走了出去。
“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蒋老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大约有那么两三回吧。有人听到蛇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小孩的笑声,咯咯咯咯的。”
“还有人晚上路过,瞧见窗户上有黑色的鬼影……长长的头发,脖子格外的长,一扭一扭的……这房子这段时日便空了下来。”
顾甚微点了点头,“褚良辰的玉如意是什么样的,您还记得吗?”
蒋老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具体什么样不记得了。就只记得样式不怎么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个头不大,约莫只有老朽一个巴掌大小,玉质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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