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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你不必同我说这些,我拎得清。”
喻浅下巴微偏,从他指尖脱离,但这次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坦然与他对视。
“你拎得清什么?”
眼前那双眼,幽深浓稠,其中夹杂着喻浅看不懂的情绪,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并没动怒。
喻浅原本不想提,但厉闻舟非将这件事摆明面上说,她也就直说了:“梁愉音忌惮我的存在,在她看来总觉得我能把你从她身边抢走,她不安心,所以想方设法给我介绍男友。”
“三叔用我手机把那两位删掉,梁愉音迫不及待又给我安排相亲节目,她说导演是她朋友,让我安心去录节目,可导演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她给我挖了一个火坑,逼我去跳,不跳她就用爷爷威胁我。”
说到最后,喻浅眼眶微微泛红。
她深吸气,仰头将眼泪逼回去。
再看向厉闻舟时,那双杏眼清亮澄澈,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还有今天节目后台的事,是三叔的手笔吧?”喻浅调节心绪,语气也轻了许多,“三叔先把节目这边处理好,再在爷爷面前替梁愉音说几句话,这件事最后一笔轻描淡写就被盖过。”
她说了好多好多话。
有委屈,也有控诉,其实她很清楚说出这些话没用,无非是提醒一遍自己,没人在乎她。
厉闻舟想护的人从来只有梁愉音,她必须要拎得清这点。
“说完了吗?”
他平静的一句询问,是直到她说完才开口。
喻浅撇开脸往旁边侧躺下去:“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三叔早点回去休息,这瓶输完我会自己回去的。”
厉闻舟盯着喻浅的背影,沉默数秒才开口:“你认定是我护着梁愉音,怎么不再往深了想?”
喻浅唇抿紧,不作声。
厉闻舟继续往下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平息,你要承担的后果比梁愉音更严重。”
喻浅笑了一下,声音很苍凉:“不用三叔特意提醒,我早就知道做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答应梁愉音那时我就做好承担这后果的准备。”
她语气很是倔。
厉闻舟心软了下来,给喻浅掖了掖被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非得闹到这一步。”
“我不甘心啊。”
喻浅转过身,她气性大,再加上这里没旁人,她也无需顾及他的面子,将他的手挥开。
厉闻舟手顿了一顿,目光看她:“非得吐出这口气才甘心?”
“不敢,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吐不出来,也总会咽下去不是吗。”
说完,喻浅抬头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还剩一半,是真难熬。
有那么一瞬间她动了拔掉针头的心思,但也仅仅只是动一下这个心思,还是老老实实把水输完吧。
厉闻舟没走,他静静坐在床边守着,两人再无交流,直到吊瓶里的液体流完,值班护士一来,直接拔针走人。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过。
喻浅在病房里一直绷着神经没睡,上了车困意来得更加凶猛,眼皮实在是撑不住。
厉闻舟看她一眼,伸手将她拉过来。
一挨着他,她打起几分精神:“是要回老宅吗?”
厉闻舟:“栖岸。”
这个时间对喻浅来说回哪里都无所谓,困意再次袭来,她没强撑着,依偎着他臂膀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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