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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好久,周老刀才喃喃道:“这位兄弟,果然是豪放……啧,啧啧,这身板,有点亏虚啊!”
露天大战的主角,那长相有点刻薄,身体显然有点不怎么好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肆施为了一顿饭时间后,居然喘着粗气,当众服下了一颗色泽殷红的丹药,然后盘坐在地,调息了大概一刻钟时间,又重新翻身上马,继续大战。
卢仚也赶到了现场。
他也看到了那白色毡子上不堪入目的一幕,他骇然看向了秦弥和蔺如,嘶声道:“如此风俗,尔等可见过?”
秦弥、蔺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嗽了一声,蔺如低声道:“吾等只是族中旁系,自然是没有这等豪放作风……只是,听闻,族中一些嫡系贵公子,很是男女通杀、生冷不忌的……甚至,有人还有异类的癖好。”
秦弥则是眯着眼,极力眺望着那些车驾和那些甲士身上的甲胃。
这一方天地,天地法则极其森严,极其强横,对生灵的压制力极强。以卢仚的肉体力量,他在两仪天,法眼扫过,几乎能遍观整个两仪天的一沙一土、一花一草。
但是到了这一方天地,卢仚的肉眼极力远眺,也只能看出十几二十里地。
秦弥、蔺如各方面都远不如卢仚,那车驾距离北城墙有七八里远,秦弥用尽了力量,也只是看了个模湖、大概。
他犹犹豫豫的说道:“似乎,事情有点不对……老周啊,你们周家身后,究竟是铁门关哪位贵人?现在好说了吧?城外这支队伍,似乎是铁家的……你看第一架大车上,那一支垂下来的旗帜,黑色底子,隐隐有血色纹路……铁门关中,唯有铁家的铁血战旗,才是这等配色!”
秦弥看向了周老刀,眼角眉梢,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迫不及待等着看热闹的激动和兴奋。
“罗家,可是铁家铁芳一房豢养的狗……你将罗家打死了,这铁家的人突然到来……”
秦弥向后退了两步,不吭声了。
蔺如则是低声道:“看那公子如此豪放的做派,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这分明是铁家的嫡系贵公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其他身份稍稍不够的公子,也没这个底气这么干!”
蔺如看了看周老刀,摊开了双手:“老周啊,如果真是铁家的嫡系公子来了,我们可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身份不够,还有这么一家子老小呢,你懂的,是吧?”
江风从北面缓缓吹来。
雪白毛毡子上的鏖战越发激烈,那公子哥又停下了两次,服下了两颗丹药。奇异的尖叫声、嘶吼声、笑骂声随风传来,听得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有两条草狗正在欢天喜地的做那繁衍后代的勾当,你也不会无聊到跑去给人家狠狠一脚,打断人家的好事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草狗这般行事,你都不会跑去打断人家……那么正在那边露天地里做这种勾当的,还是来自铁门关最有权势的大家族铁家的嫡系贵公子……除非你脑壳坏掉了,否则你没事招惹人家做什么?
所以,一群人就很尴尬的站在城墙上,开始漫无边际的,很尴尬的聊着天。
今天天气不错啊。
今年雨水尚可啊。
洛水鱼鲜很鲜美。
城外庄稼长得好。
如此尴尬的聊了两三个时辰,洛水江面上,一架架特制的巨型大车已经在异兽的拖拽下,慢吞吞的跨过了江面,来到了洛水的南岸。
一小队甲士这才一声唿哨,缓缓策骑,朝着洛邑城紧闭的北门行了过来。
洛邑城北门,护城河是直接从洛水引来的活水,宽达百丈上下。护城河上,一连串厚重的桥墩子搭起了连续十二段吊桥。因为这支人马的突然出现,十二段吊桥都已经拉起,正经人根本无法跨越护城河……
但是这一队骑士,分明不是正经人。
他们座下的异兽坐骑四足生风,强劲的风劲化为肉眼可见的青灰色风团,托起了庞大的身躯,带着背上的骑士,一熘烟的跨越了护城河,直接奔到了北门外。
昂起头来,一名领队的骑士掀起了面甲,露出了一张肤色发黑,生得颇为阴鸷,三角眼眨巴眨巴,透着一股子尖酸、阴险劲的面庞。
“罗摩呢?开门,迎接针公子进城。”
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粘稠的吐沫宛如一发子弹,带着刺耳的啸声穿透空气,重重的打在了地面上。洛邑北门外,老大一片平坝,都是铺着三尺厚的大石板。这甲士一口吐沫落在石板上,居然硬生生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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