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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听见李锦儿的话,先看了李义一眼。
“原来二叔父,是要卖女儿呀?”她问道。
李义见李花儿看自己,梗着脖子,叫嚣道:“我自己的女儿,也要你管!”
承认地还真干脆。
屋中的妇人,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卖女儿的事情。
那荒年时候,家里活不下去,看不得老子娘饿死,卖儿卖女尚且说过得过去。
但是李家可不穷,哪里就还要卖女儿?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事情,这些人看李义的目光,就带了鄙夷。
而那些善堂里的妇人,多半是经过这等事的,不免都被勾起了前事,眼神里就带了怨恨。
李果儿已经将李大贵拉进了屋来。
离门近些的汤娘子见了他的脸,惊呼道:“哎哟,怎么就打得这么厉害了?”
谢娘子也道:“还出血呢,要不要寻个大夫来?”
李大贵长到这么大,还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又是这样细声细语的关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就把头垂得低低的。
李花儿不再理会李义,而是拽过李大贵,踮着脚看他头上的伤。
自左额头顶上斜着向下,足有两寸半长的口子,还在往外冒血。
下手可真狠!
李花儿紧紧地皱了眉头,取了帕子,先帮李大贵按住了伤口,又对李果儿道:
“去取了水,把附近的血先洗了,别碰到伤口,再寻些干净的帕子、布头来。”
李果儿应了一声,立刻去了。
李花儿让李大贵也先进屋坐下,自己则依旧挡在门口,再次回身打量着李义,冷道:
“侄女儿卖不了了,就卖亲女儿,卖不成亲女儿,就打侄子、闹哥哥家里,李家的骨肉,在你眼中算个什么呢?这么心狠,难不成你不姓李?”
李义说不过李花儿,索性耍起了光棍,舞着那擀面杖,道:
“我是她爹!是你们的长辈!就算我要卖她,你个浪娘,又凭什么来管?”
院外的人见他发了狂,忙忙地都往后退;
而院子里都是些妇孺,甚至有孩子已经被吓哭了。
李花儿就等着他发狂呢,见如此,立刻就要去拿门口的弓箭。
就在这关头,突然就听见李大沉着声音道:
“锦儿既然叫我一声大伯,她的事,我家当然能管。”
因着大家都在躲发了狂性的李义,是以,谁也没看见李大何时回来的。
眼下,乍然听见他说话,所有人都向院子外面看去。
李大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按着腰刀,站在人群之外,身后还跟了一队的顶盔披甲的军士。
李花儿早上才刚见了李大,此刻见他回了家,还是这等全副戎装,带着队伍的样子,反而有些奇怪。
张氏看见李大回来,一阵惊喜之后,忙道:“大郎,你回来了?”
李大对着屋中憨厚一笑,再转身对那班军士抱拳,道:“我家中有些事情,马上就跟过去。”
军士中一个年纪和李大差不多大的人道:“李头你先忙着,总不差这点儿时候。”
说罢,整队的军士手扣腰刀,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外。
清河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门外看热闹的人,都悄悄退了出去,而院子里的小孩子,也被吓得不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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