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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巳时,一辆两骑拉驾的马车驶进京城,驶向城东,在白府大门停了下来……
白清从驾辕上下来,亲自撩开了车帘,白华从马车上下来,紧着兰珠从马车出来,她本以为白华会伸出手扶着月涟公主下车,至少月涟公主也是这么认为,谁知白华只是站在一旁,温和道:“公主当心些。”
白华的话让正微微掀起帘子的月涟公主的手微微僵住,而后见着她笑得温婉地点了点头,将手伸向了兰珠。
兰珠赶紧上前搀扶着月涟公主下了马车。
只见月涟公主走到白华面前,有些娇羞地问道:“华,还没有与老夫人和夫人通传一声,月涟便这般冒昧来府上,她们可会觉得月涟不懂礼数?”
“祖母与母亲向来很是高兴公主来府上。”白华温和浅笑,“只不过在下还有事在身,怕是不能招待公主。”
月涟一听白华这般说,本是欢喜娇羞的面色变得有些难过起来,只听她有些迟疑着问:“我有些饿了,华可否陪我用了饭再去忙?”
白华本是要拒绝,但看着月涟公主眼下明显休息不好而出现的青灰及她眸中的难过与期盼,终是温和道:“好。”
月涟公主即刻满足地笑了起来,带着些羞赧。
明明是如芙蓉一般貌美温婉的女子,偏偏融不进白华的眼,亦进不了他的心。
白华吩咐了白清去让厨子准备好饭菜,同月涟一道进了府。
然,白华才跨进大门的门槛,便察觉到今日的白府,与往日不一样。
因为那守在大门两侧的家丁,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与月涟公主,偏偏又不敢多瞧以免被他察觉出什么似的一副小心模样。
不止守门的家丁,便是他这一路走往平日府上用饭所在的偏厅,所瞧见的所有下人,都与那些个守门的家丁一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只是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言而已,毕竟白家家规森严,向来严惩乱嚼舌根之人,是以下人们从不敢乱嚼主子舌根。
月涟公主没有察觉,但白华却是感觉得到,必是有事发生。
只不过有月涟公主在身旁,他此时不便查问。
月涟公主虽与白华并肩而行,然一路上她都是微垂着眼睑,双手紧抓着锦帕,似心事重重的模样,白府很大,廊腰缦回,待经过一条小曲桥时,只听月涟公主忽然道:“华,我想问你些话,你能告诉我么?”
月涟公主说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楚楚地看着白华。
白华还是寻日里那般温和的模样,“在下能回答的,自然都会回答公主。”
白华温和的模样却是让月涟公主瞧着只觉难过,以致眉眼间尽是哀愁之色,只听她难过道:“那位沈小姐在华心中,真的很重要么?”
使得他抛下手上紧要的声音也非去找她不可么?
“公主怎的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白华温和的面色不改,亦不见他有任何紧张的反应,“在下与沈小姐是朋友,既知她有危险,在下前往帮助自是应当。”
月涟却是摇了摇头,神色更为难过,眸中的哀愁似化成了哀伤的水雾,“华你骗我,你若只当她是朋友,又怎会唤她的闺名,你都从未唤过我……”
月涟说到这儿,自己打住了自己的话,像是再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似的,只见她眼眶红红,哀伤道:“可是华你没有看见么,她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你。”
她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你。
这一句话,让白华温和的眼神变了变,但他却未回答月涟公主的话,只是温声道:“在下的事情,不敢劳公主费心。”
虽是温和的话,却有着一种无声的疏离与淡漠。
月涟紧抓着帕子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她眸中的水雾化作泪水流出了眼眶,却见白华已经转身迈开了脚步,不再看她一眼,只是依旧温和道:“白清当是快让厨子准备好饭菜了。”
月涟将帕子紧抓得指甲在掌心都嵌出了深深的印子来。
她含着泪的眼眸里,除了哀伤,还有恨意。
华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人都不能与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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