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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来前新换的,不脏。”
“可是这么睡不舒服啊。”司妍撇撇嘴,“这样休息不好,还是穿中衣裤吧,我信得过你!”
“没事,这样明天宫女宦官进来看了,更会信我没做什么。”他仰面躺着,说罢打了个哈欠,手探入被中握住她的手,“睡吧,明天也不能起得太晚。”
但她看着他这张英俊又平静的侧脸,哪儿睡得着啊?
司妍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刚才说的事情,忍不住有点动心,第一次主动动了想将世界观说给他听的念头。
她都差点忘了,他已然接触过一次各种东西满天飞的情况。
他画给她的这朵玫瑰,方才她没能及时反映过来,听他说后她才意识到,这好像是菁纯丝绒唇膏的包装上的那朵玫瑰——他也没因为唇膏的包装材质觉得奇怪,反而还能留意到这个?那或许她把真相告诉他,他也能接受呢?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涌动得厉害。不是因为想解决什么麻烦,而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他听。
“亓官仪……”她迟疑地叫了他一声,他睁开眼:“嗯?”
“我……”话到了嘴边,司妍又禁不住地退缩。
她哑了哑:“我……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亓官仪看着她,既没劝也没催促。
她试探着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是你绝对接受不了的?”
亓官仪想了想:“天下之大,谁都有接受不了的事。”
司妍沉默。
他看着她的神色嗤声一笑:“你不会打算告诉我你已嫁了人了吧?”
“不是……”司妍知道他在说笑,一哂,又为难说,“但是也是件很大的事。我不说,对谁也没有影响;说了,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她抬眸觑觑他:“我知道这样听来是不说更好,但我就是……越来越不想有事情瞒你,觉得自己在骗你似的。”
“嗯……”亓官仪沉吟着,深缓了一息,“你没想瞒我,只是有别的顾虑,就说不上骗我。”
他握住她手的手轻松地揉了揉:“等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就是了,没必要心思这么重。”
“哦……”她也只能这么应。二人又相互看了会儿,他噙着笑闭了眼,她便也阖眸睡去。
亓官仪静听着耳边的呼吸愈渐均匀,觉得她该是睡着了,便又挣了眼。
他小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反应,确实是睡着了。
他睇视着她的睡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话让他心头有些乱,因为他也有事情想告诉她,却也怕她不能接受。
她这样一说,他很好奇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同一桩事,觉得如果是就好了,那说明他们都能接受,没什么可瞎担心的。
可是,他还是不敢贸然开口——万一不是呢?他不想吓到她。
他觉得,这个世界仿佛是有人操控的。操控的不是万物的行为,而是万物的思绪。
那天奇怪的东西漫天乱飞……场面那样的诡异惊心,他理应能记得很牢,可是几天后一觉醒来,他就完全记不清飞的都是什么东西了。
他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是各种瓷盒、木盒、锦袋乱飞,可一些残存的记忆告诉他并不是那样,他那天应该确实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而且,他当时应该还从中挑了一套东西打算送给她,她嫌难看没有收。可回京后他再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只是一个个黑漆质的小圆盒,说不上好看,但理应不会让她那样嫌弃。
这是让他大惊的一个转点,他便叫了几个当时在场的侍卫来问话,试探他们那天看到了什么。他们所说的,也是瓷盒木盒乱飞。
可他确信自己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画面是真的。
这个世界,一定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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