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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雨水冲刷,昨日还布满污秽的酒楼牌匾变得非常干净,红底金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红色吉祥,生财!这下连重做牌匾的钱都省了。
唐锦翊心中得意,觉得是个好预兆。
灵儿手中提着五副药包跟在后面,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直走到大门口,才犹犹豫豫地说:“翊哥儿,要不。。。。。我们也把干脆面卖得贱些?”
唐锦翊回头,“你是怕城东那家摊子抢咱们生意?”
“也不全是。”灵儿顿了顿,说:“人们吃小食就图个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必定就卖不了今天这样好了。更何况干脆面原料简单,不光城东的摊子,只怕过不了几日,娘子们在家就能琢磨出做法来,谁还买着吃?”
灵儿之前跟着唐锦翊的时候,见惯了新鲜玩意儿,碰上做法简单的东西,她不出一日就能学了来,更何况城中那些心灵手巧的娘子们?
“你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明日我们卖5文一包,后日他就卖4文一包,街上卖干脆面的越来越多,价只会越来越低。我们耗费时间、精力做的东西只挣个本钱,以后该如何生活?”
“那可怎么办呀?”
灵儿柳眉紧蹙,急得跺脚,“家中的面不多了,油也要买,撇去这些花销,还多了个病人要养,光是药就用了两贯钱。这两日不过才挣了三贯钱。。。。。王氏要的二十贯,何时才能筹清?要不把那瘫子给。。。。。。”
“怕什么,苏煜不是丢了么。”唐锦翊不紧不慢地打断她。
“那、那那万一找着了呢?万一她再把你卖给别人呢?”
“灵儿,你当汴京城有几个像他那样有钱的傻子?谁还会花二十贯买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回家!”
唐锦翊推着她进门,“再说了,我明天要出的新口味,别人可未必学得来,与其担忧明日不如做好当下,快回家吧。”
进了屋,唐锦翊一屁股坐在床边,盯着那人微微颤动的睫毛看了好一会儿。
“别装了,我从窗外就看见你睁着眼呢。”
说着摸上他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烧了。”
那双凤眼轻轻张开,视线对上了唐锦翊。
“多……多谢……”
“你会说话啊,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呢,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没有……家。”
几个字艰难的从他口中蹦出来,声音是干哑的。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在之前一年多的岁月里,他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中,就连饭菜都是通过竹竿悄无声息递进去,他没见过一个人,没听到过一句话,都快忘了该如何跟人交谈。
“没有家,那总有名字吧?”
“我……不记……得。”
“不记得?”唐锦翊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追问,只嘟囔道:“那不能总叫你‘瘫子’吧?多不好听。”
“我、我不是瘫、子……”
他用力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
可由于烧了一夜实在没力气,身子一晃又歪了下去。如墨的长发散在身侧,尽显柔弱。
“好好好,我信,我信,你刚恢复一点,就先别动了。”
唐锦翊把他的身子扶正,“别急,我给你抓了药,灵儿正在煎,喝完你的病就好了,那个……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你再睡一会儿。”
那人乖巧道:“……好。”
满院子都是苦涩的草药味,唐锦翊捏着鼻子穿过走廊,看到灵儿把厨房那个小火炉搬到外边来了,火炉上的砂锅正咕嘟嘟冒着热气。
“灵儿,街市上的猪肉怎么卖?”
“翊哥儿又饿了?”灵儿从气雾中抬起头来。
不是刚吃了一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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