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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一忍,就要熬出头了。
水声与热气中,顾莲望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使劲拍了拍脸,似这样就能振作精神,也能抹去某人的痕迹。
把白恒远赶去洗澡,顾莲实在撑不住困意,从柜子里扯了条被子出来,在阿瑞里侧躺下,挨着枕头就想睡过去。不妨躺在中间的孩子似是睡不安稳般动了动,她不由勉强撑起身体,借着客厅的光线给他整了整被子。小孩子蜷起四肢将自己缩的小小的,她猜测着他怀里一定藏着枪。
也不怕枪走火。
顾莲暗自嘀咕着,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孩子的脸颊。阿瑞脸上没有多少肉,瘦瘦小小的,被她戳了以后,不满似的扁扁嘴,皱着眉头,秀气的脸看起来带着几分委屈。
委屈什么委屈。顾莲想着,又恶劣地戳了他几下,这下阿瑞一只眼迷迷糊糊地掀了一下,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却是往她这边讨好似的滚了滚。
“……”
这小孩做梦都晓得怎么制衡别人,长大以后可怎么得了。
顾莲默默收回了手,转而又谴责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逗弄小孩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躺回去,可莫名的手痒让她抓握了一下手指,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又转回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揉了揉细软的发丝,怕硬欺软的心态得到充分的满足,这才心满意足地枕在枕头上,安安分分地睡觉。
她昨晚没睡,今日又来回折腾,实在太累,沾着枕头就睡着,不一会儿,屋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代表着它的主人睡得有多香甜。
黑暗中,似是沉睡的孩子,却慢慢张开了眼睛,望向顾莲,眼神混着复杂与一点点羞涩。将抱在怀里的手抽出,阿瑞摸了摸发红的脸颊。明明被捏的委屈,却又奇异地觉得温暖不舍。
想到待会儿旁边会有个讨厌又危险的家伙躺在身边,阿瑞抿了抿嘴,看看自己的被子。整间屋子也就两床被子,顾莲的意思很明显,她自己盖一个,一大一小两个男的盖一个。阿瑞本能地排斥那个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杀机的男人,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把自己的被子踢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抽出被顾莲的手压在底下的被子,一点一点,耐心地如同一趟趟搬运奶酪的小老鼠。
等他终于成功地扯过一小半的被子,他无声地欢呼,利落地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小心地调整着姿势,不与顾莲接触,这才觉得欢喜又安心,温暖环绕下,他也陷入了睡眠之中。
当白恒远洗了个战斗澡,还在盘算着就算不能吃到嘴,至少可以抱一抱的时候,进门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头碰着头,脸压着脸,安安然然地躺在一起的模样,不由脸一沉,磨了磨牙。
这特么不是孩子是奸夫才对吧?!
靠,就知道小朋友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不甘心地绕到床的那一头,试图把顾莲从被子里偷出来,可是入手就觉得沉重。他心里想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重了,低头一看,差点没把他气死。
原来小家伙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危机,睡着睡着便双手双腿如同考拉抱树一般死死交叉缠着顾莲的左胳膊,白恒远拖着顾莲,顾莲便拖着阿瑞,甩都甩不掉,到头来他还是不能扔掉这个酱油瓶,只得松手。
白恒远满肚子委屈和不满,怒气冲冲转身就走,走出去两步,又停住,一脸纠结地僵在原地想了好久,还是满脸不情不愿地转过头,走回去给顾莲和阿瑞盖好了被子。
他孤零零地躺在另一侧,饶是不知道自己盖的是被小家伙踹走不要的被子,依然记恨上小孩子的不好了,一条一条掰着指头细数。
小孩子在就不能想干嘛就干嘛,那丫头会急。
小孩子在就不能抱着姑娘睡觉,会有人跟他抢。
小孩子在就会……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儿,连后来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一直负气地背对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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