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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名将易得,帅臣难寻。吴玠材气不群,忠勇自奋,策足功名之会,腾声关陇之间,却敌有沈果之机,驭军适威爱之济。比者擢帅于关西泾原,尽护诸将。尧山之战,尤为隽功。获鹿之役,指挥若定,塞其酋豪,丑类尽折。
壮朕兴复之威,非谋以济勇,能若是耶?
特进爵为韩王,授元帅,领少师。”
再度读罢,无人言语,洪涯停了片刻,终究只能自顾自读了下去:
“五曰:
建炎以来,朕之心腹,张俊握兵最早,屡立战功。
其于下蔡,孤军北悬,无从动摇,并发求战,可谓忠勇。后以年长,进退自如,并推杨沂中、田师中、张子盖续行功勋,堪称有德。
又曰,淮上之约不敢忘也,特进爵为齐王,领少保。”
“六曰:
昔国家纷乱,上下失序,官吏弃地而走,将士闻风丧胆,张荣崛起草莽,聚义士而护一方平安,合布衣而成百战英豪。缩头滩一捷,始定军心,驱舟过汴,始固国本。
替天行道者,当如是也。
特进爵鲁王,领少傅。”
“七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昔天下颓败,马扩以故交得金人优待,仍摒家弃身,兴兵抗金。凡十载,出入太行,勒马河北,辛苦周旋,昼夜不息。昔金国方盛,使贼军聚众而不得南下鲸吞者,太行之功也。及王师北进,使天下合力而成不可向迩之势者,亦河北之力也。
特进爵邢王。
又有信王赵臻,襄助有功,易爵代王,以示荣宠。”
“八曰:
王德家世忠勇,素有神威。自淮上为御前主战,未曾有堕,至于十载,功勋卓著。及获鹿而决,当先为战,冲锋陷阵,勇不可当。及阵斩阿里,始摧大阵,功直中兴。
特进陇西郡王,特荫一代传爵不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略显口干舌燥的洪涯翻过一页,刚想看看接下来曲端的表彰时,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有人在暗地里啜泣。
然而,之前兀术有过发作,所以虽然有些异样,但洪涯却只是一顿,便继续读了下去:
“九曰:
建炎方起,娄室扫荡关西有二,当此危难,李彦仙崛起陕洛,功莫大焉,曲端保民关陇,则稍有功绩,唯其跋扈违节,多有不妥,不可不言。然,周处除三害而自新,曲端亦得知耻而后勇,其射娄室于驾前,宁西夏于贺兰,出全军于轵关,奋忠烈于获鹿,堪称节勇。
故进爵镇戎郡王。”
“十曰:
昔李永奇、李世辅忠义归朝,正当尧山之前,时国家穷馁,适近橐丐之际,父子破家殉国,忠义无双,并称奇功,古今难寻。复定西夏,又得殊勋,决胜获鹿,始终为前。
特追……”
“够了!”
就在这时,啜泣声忽然止住,取而代之的乃是兀术的又一声大喝。
其声之厉,惊得洪涯直接一抖,将手中文告尽数抛洒落地。
不过,一声厉喝之后,兀术反而沮丧,只是躺在那里,用一只尚能动作的左手再度遮面啜泣起来。
许久之后,其人方才在舍中哀凄出声,如泣如诉:“俺就不明白了!何以区区十载,天地就翻转了个?十年兴,十年衰,大金开国豪杰,纷纷凋零,宋国英雄,却纷纷而降……这难道真是天意在庇护宋国不成?!”
此言一出,榻前的蒲查胡盏与讹鲁观皆不能忍耐,各自落泪不止。
但挨着门前的三人,从耶律马五到太师奴再到洪涯,却只是面面相觑。
而片刻之后,还是耶律马五心绪不平,出言驳斥:“魏王……你要讲道理的,依着道理,最让人不明白的,难道不是太祖奋勇,居然十年灭辽,而后粘罕又大举南下,居然直捣汴梁成功吗?你们女真人做出这般豪迈事,便是英雄奋起?宋人如今打回来,如何就是不明白了?”
此言一出,兀术依然以手覆面,但舍中却再度渐渐安静了下来。
建炎十年的二月中旬,随着真定传出无数旨意,获鹿大战的影响终于四散传播开来,所谓春耕、封赏旨意所至,河北诸郡,一朝反复,天地换色。
至于完颜兀术和一众逃散高层,只在保塞待了三五日,收拢了七八千溃兵,连完颜斡论都等不到,便随着宋国魏王岳飞的部众出现在视野内,直接掉头逃窜,往身后的范阳而去。
Ps:感谢新盟主皇二玛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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