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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满目纯白里,有白色的光,白色的雪,白色的巷道,还有黑白相间的华美男子。
刑施部的男子身后怪兽在狂妄的嘶吼,它愤怒的利爪撕开苍穹,在那里是血与火,肮脏与黑暗。
那男人身前是干净的白色,安静整洁的好像是画卷一样,有画卷里的人儿缱绻的坐在那里。
一步之隔,一天一地。
这人站在那天与地的分界线上,看着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子慵懒的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然后狭促的眯起丹凤眼,不急不缓的问道:
“为了生存,你愿意付出一切吗?”
……
……
吉良的现在有些茫然,他被零抓到到现在大概有半个小时了。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吉良从起初的绝望、恐惧到现在的茫然、复杂,心情的起落好像一个抛物线,让他本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见惯了怪物杀人不咋眼的样子,吉良原本自筹是必死的,他想着那些被怪物拿在手里一捏就成渣了的邻里乡民,闭着眼睛思想着自己将要面临的惨淡结局。
吉良原本还想要像是小说里面,临死光棍一些喊一句‘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云云,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两股战战,甚至尿了裤子,一张口就紧张到想吐。
但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吉良看到那个三米多高的大怪物,将自己捏在手心里,却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就是不杀他。
他被拎在手里,顷刻间又杀了几人。吉良像一个轻飘飘的破布娃娃被甩来甩去,眼前景物混乱成一片色彩,整个世界翻来覆去的晃荡,如是一幅色彩和光线极度扭曲的抽象画。
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几个穿着深蓝色刑施部制服的男人挡在路口,但很快又被打飞出去……
吉良头晕目眩,一张嘴就要吐出胆囊一样,难过到不行。然后,他便听到一个惊慌到近乎绝望的声音叫喊着:“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愿意付出一切,求求你们,快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吉良努力睁开眼睛,冷冽的风雪吹在脸上,从耳旁呼啸而过,那钢铁怪物拿着他像是在抡一根棍子,他的视线被泪液充满,但总算看到了一些东西。
眼前的景色是这样的:
一个刑施部的警司半跪在拐角,眼角还挂着绝望和眼泪,但错愕已经凝刻在了脸上。
他的前方有一个外貌柔和的男子,男子的体态修长俊美,穿着雍容华贵的纯白色鞋帽,在漫天白色的风雪里,笑的慵懒又懈怠。他出现的方式那样突兀,与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污秽的土地上盛开的纯洁,黑暗的长眠里点亮的灯盏。
“为了生存,你愿意付出一切吗?”
那男人这样笑眯眯的说了话,配合着他的气质和脚下所矗立的环境,竟然给人一种时间都懒惰柔缓凝宜不动的安宁感觉。
吉良在想着这样的事,稚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未被吹干的眼泪,他看着对方的雪白色的白裘和散开在空中纷乱又柔顺的发丝,觉的那人长的真是好看。
但站在那以灰土、鲜血和火焰为背景的钢铁怪兽已然失去了耐性,他烦躁的吼叫着,闪烁着钢铁冷光的粗重尾巴破开空气对着之前紧追不放的刑施部警司扎了过去。
零的尾巴透腹而出,只轻轻一甩,便飞了出去。
一身白衣的男子从王座上走下来,顺势抱住从空中跌落下来的刑施部警司。这个人因为长时间奔跑逃命,身上其实并不洁净。他被怪物刺穿了腹部,甩上天空,更是全身是血,看上去无比肮脏,像是掉入染缸中的小丑。
但那白净一如画境中的男子却十分自然的抱住那个从空中跌落的身形,雪白的裘被鲜血和泥土肆意的染成纷杂的颜色,面容柔和秀美的男子手捧着刑施部那人的脸,一脸悲伤。
“即使这样,你也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生存吗?”
这修长的男人半蹲着,脸面向下距离另一张肮脏的脸颊很近,对方的血混合了泥土从他白净如雪的指缝间隙流下来,蜿蜒着流向前臂,像是一条在雪地上爬行的红色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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