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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落,金红色的夕阳洒进西窗,穿过窗格,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郑月儿拘谨地站在窗边,小心翼翼观察着房间里的各种摆设。
墙壁上放着精致的铜灯,地面上发亮的青石,每个窗格都擦得干干净净。
壁龛上摆着无量天尊的雕塑,香炉里有些烧尽的香灰。
门口挂着防蚊竹卷帘,细密的竹篾还贴心地笼上一层薄纱。
深褐色木床很大,是一种郑月儿不认识的木材,一看就很贵重,正散发着幽幽香气。
所有家具都是同一种深褐色木料,表面刷着木漆,养护得极好。
一个叫春霞的大丫鬟正麻利地铺着崭新的被褥,上面点缀着淡蓝色的碎花,郑月儿心中很是忐忑。
我居然能住上这么好的环境?
郑月儿从小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家里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两块木板铺点干草就是她的床了。
她家虽然有个豆腐摊,但是父亲郑阜不务正业,天天吃喝玩乐,母亲卖豆腐好不容易赚点钱,郑阜就把钱抢走酗酒、嫖赌,还打骂母女二人。
母亲病死之后,郑阜更加肆无忌惮,郑月儿甚至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要不是郑月儿长得漂亮,隔壁大妈怜惜,时不时给郑月儿一点吃的,郑月儿早就饿死了。
城里没兵乱之前,郑阜就想把郑月儿卖进春风楼,但是郑月儿机灵,见势不妙就逃跑,郑阜才一直没得逞。
直到兵乱,郑月儿也无路可逃,终于被郑阜成功卖进了春风楼。
郑月儿进了春风楼,心如死灰。
天玄界,尤其是武安王朝,对春楼姑娘没有特别鄙视,但是也不是每个女孩都喜欢在男人身下婉转娇啼的。
不过,郑月儿只是个12岁小女孩,绝望之后也只能认命。
她只想吃顿饱饭,过几天的安稳生活,结果又被人带到了江府。
郑月儿本来以为这次自己肯定要失身,谁知家主江老爷竟然都不多看她一眼,就把她收成了一名丫鬟。
这让郑月儿庆幸之余,又有些哀怨。
她从小就亭亭玉立,早就习惯了男人们窥视的目光,心中很是厌恶。
江凡的无视反而让她很诧异,同时又有点不敢说出口的憋气。
丫鬟春霞一边铺着被褥,一边略带谄媚地道:
“月儿,青夫人吩咐了,以后你在老爷身边侍奉。你是有福的,等什么时候给老爷生了少爷,就有好日子过了。老爷可是仙师呢!”
春霞满脸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被老爷看中,生个一男半女,然后母凭子贵。
但是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最多算是清秀,人家郑月儿天生丽质,甚至不逊司夫人。
既然如此,不如巴结好正月儿。
郑月儿脸颊红红的,小手拧着衣服下摆,声如蚊呐地道:
“姐姐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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