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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活着是很重要的事情,其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把漠视生命当做是勇敢的事情呢?”
尹秀拍拍床沿,叫那竹床咯吱作响。
“明明就是两码事来着,一个人勇敢,和他不要命,是两码事来的呀。
不是说谁不要命,就是勇敢了。
如果要找这样的人,你去酒馆,酒吧一晚上能找出一百个来,但其中没有一个敢躺在牙医的操作台上。”
“拔牙确实是可怕的事情。”
叶天问摸着腮帮子,“所以我现在都不怎么吃甜的了。”
站着他后边,听两人聊天的随从,一男一女,都是老的已快进棺材的程度。
老太婆双眼有些浑浊,警惕地瞥了一眼尹秀后,凑近叶天问耳朵边上,耳语几句。
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闲聊了。
叶天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轻咳两声,然后凑近尹秀,问他:“我听白凤凰说过,你们这一趟来交趾,不是为了求长生?”
他终于说到正题,尹秀便也收起笑容,认真道:“我跟白凤凰说过的,我们只是来找人而已,对那什么仙丹和经书不感兴趣的。”
白凤凰坐在矮凳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要说还有别的目的。”
尹秀想了想,眼里闪过一抹杀意,“那就是把那旱魃做掉,其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想理会。”
“每个人都这样说的。”
叶天问不屑一笑,“十个人里,八个人都说自己不爱钱,可十个人,十个人看到地上掉了袋钱都会挪不开眼睛。
道士,我相信你的说辞,但我不相信你的决心啊。”
“那不然怎么办?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尹秀摊手,“像你这样的高手,肯定有信心做到吧?”
“杀死一个通感境大高手?你真以为我天下无敌啊?”
叶天问咧嘴,“即便你现在身受重伤,然而这也不是一件易事,谁知道你还藏着什么底牌?”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尹秀张开双手,“我败给了那个旱魃,受了重创,也不知道要修养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我看你会很快的,因为这才一天,你便已能如此轻松地坐着了。”
叶天问打量着尹秀,突然真的有了杀死他的冲动。
因为尹秀给他一种今日不除,明天便要令自己后悔的危险感觉。
放过尹秀,不是放虎归山,而是让龙游回大海。
他看得出,尹秀也是有能力叫这天下产生变化的人,这样的人,多一个都是祸害。
叶天问这样想着,从后腰上取出一根烟杆,向尹秀示意道:“抽一口?”
“我不抽烟的,吸烟有害健康啊,墙上海报都有贴的。”
“不抽烟可你又喝烈酒?”
“那是两码事。”尹秀笑道。
然而叶天问好像并不打算征求尹秀的意见,只是将烟杆慢慢递过来。
黄铜铸就的烟杆连接着那已被熏的乌黑的烟仓,显出一种底蕴和历史感。
“这都是一码事,甚至男女都一样,我听说在辽东,女人吸烟喝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刚好在我们苗疆也是如此。
不抽烟喝酒的人,在我看来,实在难以信任。”
叶天问将它推过来。
尹秀微笑,伸出一只手,轻轻贴住烟杆的另一侧,粗糙而又阴凉的感觉传递入手心里头。
随着那抹凉意一同传递而来的,还有那隐藏着的劲力,沉默但是磅礴,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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