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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众人齐齐看向桂芝,西屋里的谈话声也戛然而止,女人们都竖起耳朵,隔着门边儿近的人甚至用脚把门帘掀开,试图听的更清楚。
桂芝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胡咧咧啥,这孩子不是闹撞客(鬼上身)了吧?”
颜傅目光一沉,吓得桂芝缩了缩脖子,不自在的别开脸。
“哼,”大丫上前一步,拿眼将她从头扫到脚,大声质问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说你没去(赌坊),那这身行头咋来的!?”
“我闺女孝敬我的不行啊!”桂芝故意抬高了嗓门儿,以此掩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了,在座的谁不知道春大落的做派,他舍得出钱孝敬儿媳妇的老子娘?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三叔公在桌沿上磕打了磕打烟袋锅子,烟灰扑簌簌的往下落,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吩咐他儿子向嘉道:“去,把春大落叫来。”
向嘉老实的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颜傅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三叔公,我们先回去了。”
“阿福啊,再坐会儿。”三叔公吐出一口浓烟,“小文,领着你大丫姐去后头找你奶,给你们留了好吃的。”最后一句是笑着跟大丫姐弟三人说的。
大丫回头瞅了瞅颜傅,颜傅柔声道:“去吧。”
大丫这才牵着弟弟妹妹们离开。
屋里再次沉寂下来,只剩下众人吧嗒烟嘴儿和啜茶的轻微响动,桂芝紧紧攥着椅子扶手,手心里全是汗。
即便是她这个不能进入祠堂的妇人,也清楚的记得向家族规的第一条就是不准赌,违者轻则断手,重则逐出向氏。
桂芝暗恨大丫多管闲事,赌咋啦,这钱也不是随便哪个就能挣的!昂,就兴你们挣钱,不让我老婆子发财,哪门子的道理!
桂芝越想越气,萎在椅子上抱怨,“我就是个命苦的,好容易拔扯起四个孩子,亲儿子不认我,那俩又。。。俩儿媳妇也撇下我这老婆子不管,去了府城吃香喝辣,只留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三叔公咳了一声,打断了桂芝的喋喋不休,“住嘴吧,大过年的也不消停,自己作下的孽,你瞎叽歪啥!”
桂芝悻悻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根本没人搭理她。
须臾,向嘉领着春大落回来了,桂芝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春大落装作没看见,背对着桂芝坐在了三叔公的下首。
“您老找我啥事啊?”春大落揣着手,一脸热络的望着三叔公。
“大落呀,”三叔公嚒哒嚒哒只剩下三颗门牙的牙花子,“没看出来,你小子挺衬啊。”
嗌?春大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老就别埋汰我了,我要真是那腰粗的,能抠搜成这样?”
三叔公用烟杆指了指桂芝,“你少鼻子里插葱(装相),连亲家都帮扶成这样,赶明儿咱们村都装不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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