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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短暂,却也漫长。
短暂,是对于那些坐在暖屋里,只消动动嘴皮子,对着地皮图指指画画的人。
而漫长,却是对于那些在寒风冷潮中衣衫单薄,却还要不停修葺着祭祀高台的百姓而言。
那年冬天,死在了祭祀台下的百姓,垫起了整座高台,直上寒天。
不断有人倒在堆砌的砖墙边,也不断有人被抓到这里来,前赴后继。
几次上朝,杜云石都想将这情况上谏,却是几次,都被王琦打断,也便是从那时起,两个人有了道不清的纠葛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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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天,好似更冷了。整日都未有太阳,风刮过脸庞,好似刀割一般疼。
刚在正厅用过午食,杜微微便裹着自己的厚棉绒披风,脚步匆忙往偏房去。
寒风疾疾,杜微微只觉得半刻都不想在屋外待着。
刚入偏房,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子稍稍缓了回来。
屋内,火盆已是烧的极旺。杜微微褪下披风,在椅上坐下,脚边,是炭火红通通的火盆。
只片刻的功夫,紫蔻便推了门进来,手中,是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
“小姐,这汤婆子刚灌的,赶紧捂捂手。”一把掀开棉布,紫蔻将木托盘上的已用薄棉布包好的汤婆子递给了杜微微。
接过汤婆子,杜微微只觉得手中一暖,身子也是瞬时热了不少。
手中动作不停,紫蔻赶忙又将托盘上的小巧茶壶拿起,全部倒入了一旁一个大的茶盏里,送给了杜微微:“小姐,刚煮的姜茶,喝了暖暖身子。”
杜微微却是一手推开,笑道:“刚吃过午食,哪里喝得下。这汤婆子暖和着呢,不冷。你把姜茶喝了吧。”
明显看出紫蔻嘴唇发白,身子已是有些发颤,杜微微心下一阵心疼,推脱着让紫蔻喝掉了姜茶。
身子终于是暖了起来,紫蔻眉头舒展开来,将茶壶茶盏收拾妥当,便准备退出偏房。
杜微微神色一顿,叫住了她:“今日晚食怎么安排的,在前厅么?”小年夜,一家子自是要坐在一起吃一顿饭的。
紫蔻脚步顿住回过头:“小姐……老爷今天去祭祀礼了,您忘了?”
眼神猛地一怔,杜微微回归神,爹为这祭祀之事已是操心许久,也知道为了修建这高台,许多百姓都没得安生,暗自叹了口气,杜微微摆了摆手:“没事了,你收拾完赶紧回屋子暖着,别冻着了。”
笑着点了点,紫蔻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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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东南角的位置,修葺地十分高昂的祭祀台煞是惹眼,整整二百九十级台阶,极为威严。
穆天德站在首位,一身金黄色龙袍,披着一袭厚绒满绣龙身的披风,看着高耸入天般的台子,微眯着眼,神色沉沉。
身后,是四个皇子,穆云古短短正正的黑色披风,穆云新一身暗紫,穆云锦依旧白衣飘飘,他的身边,穆云季也规规矩矩地站着,小小的身子是一身暗蓝色的衣袍包裹着。
再往后,便是站成了四排的臣子。为首的中间两人,便是王琦和杜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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