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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没再吭声。
宋银花以为杜若不高兴了,连忙道:“如兰,你别赶我走,我待会儿跟安弟去田里干活,不能让家里白添我这个吃饭的!”
杜若连忙摆手:“我没赶你的意思,反正这个家又不是我做主!”
宋银花给她抹了药膏出去,杜若听外面蔡氏拉住宋银花问了几句话,大约是和她背上的伤有关的,蔡氏认为她是装的,所以找女儿核实个清楚。
过了会儿宋居安进屋来了,见她侧身躺着,嘱咐她道:“家里没吃的了,娘心情不顺,说你几句,你别急赤白脸的辩驳,我去村长家借点面,你这两日就躺着歇一歇吧!”
“怪不得早上二姐只给我端了一碗汤水来!”杜若阴沉着脸打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躺的,有些头晕眼花。
宋居安诧异的看她一眼,明明早饭是一人一碗汤,一张饼,不过他心思活络,想是娘拦下来没给杜氏吃。
宋居安从西屋出来,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发现厨房里头一干二净,面缸里空空如也,筐子里没半片菜叶子,今早上二姐用手指在缸里撮面粉,费了大半天时间,也没弄出来一把面。
他又进了堂屋,见父亲病床边放着一盘咸菜,上面搁着半张烤焦的薄饼,便安静的退了出去,即便杜氏再饿,也只能先让她忍一忍了。
睡了一夜,杜若背上好多了,她不想看到蔡氏那张跋扈的脸,便撑着在屋里收拾衣物没出去。
宋居安和宋银花下地干活去了,家里还剩下她和蔡氏,以及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宋老爹。
晌午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院子里轰的一声响,与此同时蔡氏扯着嗓子大叫一声。
‘快来人啊!救命啊!’蔡氏在院子里喊。
杜若吃了一惊,连忙从屋里跑出去看。
原来蔡氏在东墙下摘刚长出来的嫩豆角,没想到东墙长时间不修葺,风吹日晒雨淋的,原先就有倒塌的迹象,今儿忽然塌了!
蔡氏没来得及躲开,便被砸在了下面。
宋家两年前家境还不错,砌院墙用的都是石块和泥,石块雇人从山上背下来的,墙上摞着木头疙瘩加高,边上还有种豆角的木架子,这一砸还真不是小事儿。
杜若虽然心里对她十分厌憎,但人命关天的,她不能不搭理,连忙上前去搬开她身上的木疙瘩、石块。
这时左边邻居赵三两、他儿子赵进宝,以及前面邻居冯上京听到宋家的动静都从家里跑了出来。
蔡氏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被压在下面,哭的跟杀猪似的,哀嚎着一直喊‘救命’。
在屋里躺着的宋老爹听到自家媳妇儿的哭喊声,心急着扶着床边从床上勉强坐了起来,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咋了这是?!乖乖嘞!墙咋塌了!”王婆子也从家里赶过来。
杜若和冯上京以及赵家父子迅速将压在蔡氏身上的东西抬走,扶着蔡氏站起来,然而蔡氏一脸的血,身上穿着衣服也不知道伤到哪儿了,两条腿打晃,吓得根本站不稳。
“居安她娘!你有没有事儿?!”赵三两问她。
杜若也搀扶着她另一边打量她,揣测她是不是装的。
“我的腿……”蔡婆婆张着嘴大哭着,“腿走不了了!”
几个人慌忙把她扶进屋里去,检查了之后,才发现她右腿小腿骨头断了!其她小伤就别提了。
王婆子捅了捅站在旁边的杜若道:“快叫你家居安回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杜若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个狠心的人,但蔡氏被砸,她心底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不想被人看出心底的想法,她只好忙朝外面走去。
杜若刚从家里出去,赵家的老二赵进宝也跟着跑了出来,跟在她后头朝村子外面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杜若瞪他,她觉得这赵进宝看她不太对劲儿,那眼神儿太猥琐了。
“我这不是不放心嫂子吗?陪嫂子去叫安郎回来!”赵进宝笑嘻嘻的道。
杜若只管快步走,也不再搭理他。
快要出村子的时候,杜若迎面撞见了住在村子前头的屠夫韩良,他肩上还扛着半扇猪肉,血肉模糊的带着血腥味儿。
这韩良长得魁梧高大,满脸络腮胡,面容也总是冷沉沉的,仔细看起来有几分英俊,可惜脸上还有一块难看的疤,让人生畏,觉得他不是啥好人。他一年前来东沟村落户,杀猪卖肉为营生,进出一个人,村子里没人敢招惹他。
然而杜若记得他却和宋家关系不错,尤其是宋居安,俩人是朋友。
一个粗人与一个半文人有什么共同话题呢?杜若觉得他们之间的友情很耐人寻味。
“嫂子做什么去?”韩良见了她问,语气像平常一样,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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