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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势汹汹的农民军就像任性的狂风暴雨一样,说来就来,才过了五天就在城外安营扎寨,把米脂县城围的水泄不通。
除了高迎祥部,来的农民军主要分东路和西路两大支。东路中的著名首领有王嘉胤、罗汝才、蝎子块等人,后发先至的他们是闻讯从山西西部流窜过来的。西路中著名首领是神一元和神一魁,他们的主要在陕西延安府和庆阳府一带活动,是标准的地头蛇,不过他们是最后一批得到消息的农民军。
小小的米脂县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城外那狭小的地带竟然集结了八万多农民军和大部分农民军首领,简直就跟开会一样热闹。
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的倾向农民军,他们已经不把城中的关山月放在眼里,那早是他们砧板上的刀俎。
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些桀骜不驯的首领们团结一致,但显然他们现在做不到,这就给了关山月各个击破的机会。
农民军围而不攻,因为谁都想拔得头筹,将关山月的头颅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花红已经涨到了一百万两白银,他们在城下争吵了三天也没有进攻米脂县县城。
关山月站在城头,透过望远镜看着那炒作一团的农民军,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呢喃道:“怪不得他们成不了气候,山头这么多不说还连基本的团结都做不到,更别说行动纲领了。恐怕连为何而战都不知道,也难怪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全成了别人的嫁衣。”
他不急,站在他身后的张世弟可急眼了,他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遮天蔽日的农民军想死的心都有了,焦急的说道:“关大人你快些想个策略了啊,一旦米脂县城城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关山月收回望远镜,拍了拍张世弟的肩膀,脸上看不出一丝着急的神色,镇定的说道:“张县令你放心,民贼是什么尿性我比你清楚,不就是屠城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世弟双腿一软,连忙用手扶住了城墙的垛口,颤颤巍巍的说道:“关大人,使不得啊,城中可是一万多条人命啊,米脂县城万万不能破啊!”
关山月点了点头,安慰道:“那好说,要是不想城破被屠,只要张县令把城中的青壮年们都集中起来守城,我率部出去把民贼引开便是,他们的目标是本官的项上人头,应该不会为难城中的百姓的。”
张世弟神情一怔,用关山月的命换取城中的百姓的命貌似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计策了,只是对关山月来说着实有些不公平,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计策,只得凝望关山月一眼,转身去征集城中的青壮年去守城了。
关山月看着城下那吵得不可开交的农民军将领,撇了撇嘴,说道:“吵吧,吵吧,再给我两天的时间,大宁的虎贲营和神箭营就过来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呢。”
陈二狗一脸的愤愤,骂道:“特么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天,杨鹤和洪承畴不可能不知道。求救的加急书信已经发出十多封了,可除了一直在外围袭扰的贺文龙那点人,所有的人都在按兵不动,尤其是离咱们最近的延绥镇的那群家伙,恨得我牙根痒痒。”
关山月心里是五味陈杂,他突然觉得周边的明军就像当年的国军,他特别的想说一句:“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但是明显,这帮瘪犊子玩意儿就跟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根本就不打算帮他们。
延安府如此大的动静,连远在南京的福王都惊动了,他看农民军如此大规模的在河南边境集结,生怕祸水东流,连忙派出归顺的袁崇焕率领十万大军以防不测。
有了袁崇焕这个新玩家的加入,原本危若累卵的米脂县城,局势变的更热闹起来。
情况一变,关山月这货立马骚包起来,他竟然不听劝阻主动出击,带着两千多天狼营士兵在沿着无定河兜起了圈子,玩起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这套经过实践验证的战术特别的成功,他们愣是在运动中消灭了一万多农民军,晚上简直成了他们的天下,谁让农民军晚上看不见呢。
如此游击了几天,跟神箭营和虎贲营接上头后,关山月连米脂县城都没有进,便率领着部队马不停蹄的冲着河南境内的河南府狂奔而去,他要送给福王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三方势力你追我赶,关山月一动,农民军就跟着动,农民军一动,袁崇焕就得跟着动。
一入河南府,故地重游的关山月简直是如鱼得水,他发挥了打仗递转头的优良传统,在他的精心设计下,农民军终于跟袁崇焕干上了。而他则趁机鸠占鹊巢,占领了进可攻退可守的灵宝县县城,玩起了坐山观虎斗。
关山月的大军距离灵宝县县城二十多里地的时候,灵宝县的县令便弃城而去,他们对城中的百姓秋毫无犯,城中的百姓们见识老熟人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各回各家了。
关山月实在是太累了,来到灵宝县不久便在县衙里睡了下去。睡醒了后,便跟曹炳章围在温暖的炭盆上烤起了火。
曹炳章打了个哈欠儿,瞪了关山月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日圣上要杀袁崇焕,满朝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反对的,就你逞能非要保他。要是杀了他哪还有这么多烦恼,现在可好,恩将仇报了吧。让我说,你这就是自作自受。”
关山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曹大哥,老弟我也没有长前后眼,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啊。我救他的时候,哪知道日后他有一天走到我的对立面啊。”
就在这时,张献忠撩开棉门帘儿走了进来,带进了一股冰冷刺骨的空气。
“城外的战斗怎么样了?”关山月和曹炳德围坐在温暖的炭盆旁,眼皮也不抬的向刚进门的张献忠问道。
张献忠冲着冻得冰冷的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儿,把手伸到了炭盆上,他对战场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若无其事的说道:“跟头两天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民贼不懂的配合。袁崇焕人数占优势可部下都是一群草包,貌似有点指挥不灵,战斗力实在太差,半斤对八两吧。”
一同进来的陈二狗立马瞥了瞥嘴,“我的天哪,张百户,你听门外是杀声震天,这一天死了足有四万人了吧!简直到了血流漂杵的地步了,这还叫雷声大雨点小?”
张献忠撇了撇嘴,说道:“要战就战个痛快,哪有像添油一般打的,这样就是再打两天也决不出胜负来,没意思。”
“卧槽,我睡了一觉就变成了这样了,我不跟你说差不多的时候叫我吗?”关山月扯过自己的貂皮大衣便从县衙飞奔了出去。
站在高高的城头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成千上万的兵马前仆后继碰撞在一起,就像蚂蚁一样捉对厮杀,兵器的寒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成一片,晃的人眼睛直痛。
决战比张献忠预计来的要早得多,双方都杀急了眼,谁都不想撤退也不敢撤退,索性一股脑儿的把兵力全都压了上去。
战场上人仰马翻,形势陡然生变。
关山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倒吸一口凉气,他原本打算要收编一部分农民军的,照这么个打法用不了多久就打没了,都打没了还收编个屁啊。
心急如焚的他,看着战场上越来越少的农民军,扯着嗓子高声喝道:“麻辣隔壁的,都别睡了,都别睡了!李定国,准备出兵,准备出兵,准备出兵,冲着袁崇焕的部队给我狠狠的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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