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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断他的伤兵抚恤,让他领两份工钱,好养活家人。
听法算这么说,耿中霄将铜钱通通收好放入袋中,扎好袋口,离开了账房,法算一直送他到衙门口道:“耿将军您慢走啊,生离死别在所难免,还请节哀,节哀啊。”
耿中霄没有理会法算,径直上马离开了军需处,而法算朝着守门人使了个眼色,守门人点点头,朝着耿中霄离去的方向追去。耿中霄骑着马一路朝着天京城城南的安义坊行去,这里是天京城安置军人家属的地方。安义坊比较窄小,耿中霄下了马牵着马走,现在是早上,坊内很多人刚起床,路边
要么是倒马桶的妇人,要么是被拉起来洗漱的小孩,男人多还钻在被窝里。耿中霄常到这里来,所以就算穿着素服,很多人也都认出了他,那些拎着马桶的妇人在路边纷纷和他招呼,直喊“耿将军好。”耿中霄倒也不觉得尴尬,点头和她们致意,
因为每月来给伤残军人送饷,所以耿中霄在安义坊人缘特别好。
耿中霄一路来到王亮家门口,发现门关着,耿中霄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
隔壁一个出来倒马桶的妇女见了说道:“耿将军,王亮家的人已经搬走了!”
“搬去哪里了?”耿中霄问道。
妇女答道:“不知道,王亮死了以后,官府拨了一笔钱给他们,让他们离开天京城,好像是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王亮世代都是天京本地人,他老家就是天京城。”耿中霄感到很奇怪,王亮是天京人,哪儿有什么老家。
妇人笑了笑:“那俺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妻子的老家。”
耿中霄摇了摇头,他记得王亮家有个老母亲,老母亲在,是不会离开天京城的。
耿中霄又问道:“你知不知道王亮是怎么死的?”妇人想了想道:“听说是喝醉酒淹死的,就淹死在金汤河,在河里泡了一晚上,哎呦,人都泡肿了!”耿中霄眉头微皱,他很清楚王亮是军中有名的好水性,更是从不饮酒
。醉酒淹死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在王亮身上。他看看这个妇人:“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喝的酒,在什么地方淹死的?”见妇人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耿中霄从兜里两枚大子儿递到她跟前,妇人摆手道:“哪能要将军的钱?只是我对这事也不清楚不敢瞎说,就是听说是在醉翁亭喝的酒,就淹死
在醉翁亭附近的河里。”
“醉翁亭?”耿中霄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那是天京城有名的酒楼,王亮纵然染上酗酒恶习也不可能去的起那种地方。他点点头,朝妇人道谢离开,随后一路直奔醉翁亭。天京城内人来
人往,加上又是在自己人的地方不必提防,是以耿中霄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悄悄跟在他身后。
醉翁亭是一座吊脚楼式的建筑,悬于金汤河上,据说是老板模仿自己家乡的酒楼所建,颇有天南风情,很受天京城一些勋贵的喜欢。现在是上午,酒楼还没开业,门倒是开着,一个小厮在门前扫地,耿中霄上前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扫地小厮见了碎银子眼前一亮,不过没有接,问道:“客官您要问什么
事,不知道的事问了我也是白问,不能说的事,我知道也不能说。”
耿中霄道:“我就问你,前几日有没有一个一只眼的人过来喝酒,然后落到金汤河了淹死了。”这小厮握着扫把,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前几日的确有个一只眼的人到醉翁亭喝酒,不过他是和好几人一同来的。后来…后来他们中有人喝醉了,被拖了出去,再后来就听
说金汤河里发现了浮尸,但到底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耿中霄见这小厮不像说谎的样子,将碎银子抛给了小厮,骑上马转身离开了醉翁亭,一路催马返回军营。来到自己帐中,取了一块木炭,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东西,随后
来到军中饲鹰房内。比起飞鸽传书,神策军更中意猎隼。只是这种猛禽不易驯服,神策军所存不多,非上将不得用。耿中霄自己也喜好养隼,饲鹰房的主将为了巴结他,便以朝廷的粮饷为耿
中霄私人养了几只隼。事实上不止是他,不少神策大将都这么干,以至于此地私隼比官隼还多。见耿中霄来,主事上前行个礼寒暄几句就让耿中霄进去。耿中霄来到来到自己养的一只猎隼面前,驾隼而出,来到帐外一振臂膀,隼便腾空而起冲入云霄。耿中霄长出口
气与那主事信口闲谈,等着猎隼回归。却不知就在隼飞出去不久,便被一支更为凶恶的海东青扑杀落地。几个皂衣人在猎隼尸体上找到一个竹筒,从中取出那张耿中霄草草写就的纸条:“漕运处王亮溺水身亡,
疑点颇多,望详查。”这人冷哼一声,把纸条塞回竹筒,带着隼尸直奔神策军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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