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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恒毅补充道:“不止,还想知道要是有人能驯养猛虎军,那我该如何迎敌。”
庄子竹笑了,这宣将军迷信他的画,连实际情况都不想一下了:“算有人能驯养由老虎组成猛兽军队,可是你得想一想,老虎他吃的是什么?”
“吃人,”宣恒毅沉眸想了想,又说道:“或许一个不够吃。”
“就是呀!一只老虎每天要喂它多少肉,才够它吃的呢?养一军队的老虎,要携带多少生肉或猎物一起行军呢?万一不够吃,老虎饿了呢?所以老虎军队并不实用。我所描画出来的老虎神态相像,只是模拟猫来画的。宣将军对想象出来的画作不用过于迷信,看我画的炮车,实际上也没有真正研究出来,只研制出了火枪而已。”
宣恒毅恍然大悟,他真是对青竹舍人的画作有些过于迷信了,以致于连实际问题都没有认真考虑,现在庄子竹亲自解惑,让宣恒毅对庄子竹越发敬佩起来。
从早上一直谈论到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锦书捧着食盒上来摆饭,玲珑八碟,这已经是围城以来,庄子竹饭菜最多的一餐了。
然而未等庄子竹客套一下,宣恒毅就表达了不满:“怪不得先生形容消瘦,既然成了我章国的人,不必保持道观中清贫的习惯。”
话毕,宣恒毅让他的随从下去厨房通传。过了一会儿,脂香四溢的一盘盘肉端了上来,把问天楼上的桌子都摆不下了。庄子竹扫了几眼,发现一条菜都看不到,全都是肉、肉、肉、肉、肉……
怪不得章国的军人全都身材高大,宣恒毅更是气势逼人,挺拔有力,原来都是吃肉吃出来的啊。
这章国的烹饪风格,头一次吃还是挺新鲜的,庄子竹用了许多,吃饱饭足,庄子竹回去午睡,宣恒毅终于告辞。
宣恒毅告辞之后,问坐镇中军的张将军:“今天康景帝抓到了吗?”
张将军禀告道:“已抵达萧国行宫,击败镜国的军队,擒获康景帝。只是,行宫之内早就被搜刮一空,定是那镜国小儿趁乱偷抢!已让那康景帝写降书,在冬日之前必定能吞了萧国;陛下有意纳妃之事也告知过梁将军,相信婚书不日之内就会送来。”
宣恒毅脸色稍安,吩咐道:“甚好,让康景帝再写一封家书,送去给三王子。”
主和派左丞相出列,垂首叹道:“臣认为,应当暂停战事,与萧国立即议和。自章国新君继位以来,章国五年灭三国,而今章国国君尚未亲征,我国半月失六城,要是亲征,章国士气高涨,定会更加勇不可挡;且其大军已到临水郡,离帝都不足三千里,若不议和,帝都危矣!”
主战派右丞相亦出列,且忿忿不平:“危言耸听!请皇上听臣一言。章国与相邻数国年年交战,国内粮草空虚,民不聊生,不足支撑长年战事,而我国粮草丰盈,静待时日,必能卷土北上,把失去的六城夺回!此其一;其二,若此时议和,我军势败,章国必定血口大张,要我国割地赔款,把更多的城池拱手相送;其三,章国五年灭三国,狼子野心,实非议和可以阻止,请皇上三思。”
左丞相反对道:“三月前,洛国亦被章国侵吞洛水十三洲,章国大军迫近洛国国都,洛国危在旦夕。然洛国主动议和,并将以琴声举世闻名的洛国王子洛璃郁送去和亲,章国才退兵,又把洛国王子聘为妃,签下十年和平条约。有例在前,我国亦可效仿,用十年强兵固国,把失落的城池夺回!”
皇上沉吟两刻,还未能做出决定。此时,小黄门神色哀痛,飞奔来报:“报!临水郡已失,征北右将军被活捉,这是六皇子写回来的信。”
只听到“哐当”一声,御案翻倒,萧国皇帝踉跄着从王座上扑下,接过小黄门递过来的信,眼底有泪光翻涌:“我的六儿啊……”
左丞相诚恳道:“六皇子被抓,临水郡已失,事不宜迟,请皇上尽快议和,把六皇子以及两名被抓的将军赎回来。并送去一位王子和亲,以表诚意。”
……
秋风吹入灵鹤观竹林,与奉天殿外的遍地黄叶不同,灵鹤观竹林四季常绿。柔和的风带起沙沙的声音,舒展的竹叶随风轻摇,深深浅浅的绿,与竹林之中少年青色的衣袖相衬,少年姝色世间罕有,形成一幅美好的画卷。
修长而苍白的手指从衣袖中伸出,在长长的画布前如同蝴蝶一般轻舞。如此灵巧的手法,若不是亲眼所见,就不能令人相信,画布上这壮阔波澜的山河,竟然会出自这位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之手。
这少年,便是穿到萧国三王子身上的庄子竹了。
来人不欲打扰,等了许久,等庄子竹停了画笔,才敢上前禀告道:“三王子,臣赵煜宇,今奉皇上之命,恭迎三王子今日回宫。”
庄子竹不疾不徐道:“哦?我因少时顶撞皇后,被禁足悔过十年,现还剩下三年,怎可今日回宫?宫中发生何事,竟然如此仓促?”
赵煜宇挥退左右,几步上前,低语道:“不敢欺瞒三王子,章国大军迫近,六皇子被活抓,皇上要把三王子回去和亲!传闻章国国君乃渔夫之子,凶蛮暴烈、嗜杀成性、不懂风雅,早前洛国送去和亲的王子以善琴和貌美著称,不足三月便双手敲断、琴毁重病。那是龙潭虎穴,三王子万万不可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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