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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干系到我魏国在北疆的威严,更干系到陛下的用人之明,前番毕使君已然丧兵,故我不能再用太守之策矣!”
他是这样说的。
让田豫听罢了一时无言以对,满腹的意难平。
临阵决机,当断则断!
什么时候有过万事皆稳妥、凡事皆万无一失的机会?
远的不说,以昔日魏武曹操事例,官渡之战袭击乌巢也好,出塞袭击乌桓也罢,哪一次是提前做了完全的准备!
都被收养为假子了,怎么一点果决都没有学到呢
当然了,腹诽归腹诽。
决策权在秦朗手中,田豫也不会纠结太久,只是问秦朗的决策是什么。
但待听到秦朗只打算从骠骑营分出一千骑卒,并将幽州骑以及归附的东部鲜卑骑凑数后,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不可。
理由是这样凭凑出来的四千骑,很难袭破两万漠北鲜卑骑。
最理想的战果,估计也就是偷袭时冲杀一阵,不求斩杀多寡,只是将轲比能的后手破坏掉吧。
但秦朗要的就是这种战果。
他只是想让轲比能知道,在魏军面前没有玩伎俩的可能,让彼将所有兵力转来正面决战而已。
同样的,他给田豫的解释,还是拿天子曹叡作为由头。
声称在出征前,天子曹叡便叮嘱过他,说夏侯惠年轻气盛、尤喜贪功弄险,让他北来时好生盯看着,莫要让夏侯惠寻到了擅自行动的机会。若是依着田豫的建议,将七百虎豹骑与三千骠骑营骑卒交给夏侯惠督领后,有三百熟谙山川河谷的白马义从作向导,恐彼会胆大妄为、不依将令行事。
好嘛~
这番话语说出来之后,田豫直接放弃劝说了。
左一句天子,右一声天子的,身为边将的田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能做的,也就是开始打腹稿,想着如何劝说夏侯惠在领到秦朗将令后莫要心生不满,更不要意气用事,一切以战事为重以社稷为念了。
哪料到,他昨夜费心思打的腹稿,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田太守,稚权虽领命而去,然似是有些羞恼,不知可否有化解之策?”
就在田豫眼神有些暗淡的看着夏侯惠离去背影之时,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秦朗走过来,轻声发问着。
谯沛元勋子弟与魏武假子置气,我一个边地之人能有什么办法化解!
闻言,田豫当即便在心中怼了句。
在沉默了片刻后,便言辞淡淡而回道,“没有。不过,我观稚权并非因私废公之人,今既领了将令,纵使负气而去,应也不至于误了国家之功。”
“嗯”
轻轻颔首,秦朗鼻音以应后,心中又加了句:但愿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他所愿。
在用过暮食、待天色尽墨后,面无表情的夏侯惠在他的注视中引骑兵连夜离营而去;但就在翌日晌午时分,营地东面的天际线就有一股尘烟在不断壮大,数千骑驰骋的马蹄声也愈来愈近。
散落在外警戒的斥候早就发觉了,也确定了这数千骑的身份。
待上禀给中军帐时,秦朗当即愕然。
旋即,满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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